其实,涵星在私底下悄悄地问过端木贵妃与慕祐显,他们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
“涵星,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如今这样是最好的。”
“对大盛,对所有人,都是。”
端木贵妃温柔坚定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涵星的耳边。
端木贵妃与慕祐显是涵星的至亲,涵星相信他们的话。
这样是最好的。
从珍打开了点心盒子,一股诱人的香味自盒子中飘了出来,涵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招呼端木绯道:“绯表妹,快试试这点心,这家荣记饼铺是江南的百年老铺,上个月才刚把新铺开到了京城。”
“唔,味道确实不错。绯表妹,你说我们要不要订一些过年的时候吃?”
“……”
表姐妹俩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孙家什么的抛诸脑后,不留一点痕迹。
不知不觉中,雪渐渐地小了,当晚雪就停了。
之后的几天,京城都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除夕越来越近,京城的年味越来越浓。
伴随着除夕过去,新的一年在半夜的鞭炮声中开始了。
正月初一,慕炎在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后,正式登基,群臣上表行三跪九叩之礼。
慕炎上位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改年号为“安宸”。
皇权更迭,一个新的朝代从此拉开了序幕!
这一日,举国欢庆。
对于过去这几年惶惶度日的百姓而言,仿佛是在黑暗中迷途的旅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辞旧迎新。
京城中的百姓们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鞭炮。
那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还有人舞着狮子和龙灯庆祝新帝登基,京城中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彻夜都是灯火通明。
次日,也就是正月初二,慕炎又下了第二道圣旨,封安平长公主为镇国大长公主,又封温无宸为帝师,而且,圣旨还册封端木宪为沐恩公,许明祯为奉恩公,三代始降,并赐下了公爵府邸。
除此以外,慕炎又封了隆治帝慕建铭为戾王,永居太庙赎罪。
其他的封赏还好说,也大都是在群臣意料之中的,唯有封慕建铭为戾王这一点,出于所有人的意料。
本来看着慕炎对隆治帝的妃嫔、儿女们并没有为难,还以为他对隆治帝也会如此,就算不封个太上皇,至少会封其为亲王什么的,好好奉养,也算给自己留个仁善的名声。
毕竟,以慕建铭如今的状况,短则一两年,最多也就再活个三五年,他已经是拔了牙的老虎,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复辟,没想到慕炎一点面子都不给,不仅封了其戾王来羞辱他,甚至还要将其终身拘禁。
立刻有些言官觉得慕炎此举不妥,私下里议论纷纷:
“我大盛是礼仪之邦,新帝此举传扬出去,岂不是令人耻笑他心胸狭隘?”
“哎,新帝终究是年轻气盛,如此意气用事,等于前头施的那么多恩典都白做了,还徒留人话柄,让人说他没有容人之量!”
“是啊。再说了,那一位终究也是新帝的叔父……”
“……”
这些言官越想越觉得不妥。
于是乎,大年初三的皇宫很是热闹,不少言官纷纷上重华宫上了折子,请慕炎依礼封隆治帝慕建铭为太上皇,一个个言辞凿凿,话里话外就是让慕炎别跟一个半瘫之人置气!
慕炎将这些折子全都按下了。
俯视着几个跪地的大臣,慕炎懒散地背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地反问道:“逼宫篡位都能得到封赏,那就是在鼓励别人篡位吗?”
“各位大人安的什么心呢?”
慕炎寥寥数语,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却是字字带刺。
“……”
“……”
“……”
跪在地上的四五个言官哑口无语,神情僵硬地维持着俯首作揖的姿势。
这让他们怎么接口呢?!
他们要是敢说是,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可他们要说不是,那他们还上什么折子?
慕炎这两句话等于是把他们的话全都堵死了。
立于最前方的一个方脸御史眼角抽了抽,与身旁的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史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差点忘了,他们这位新帝为人处世一向出人意表,不按常理出牌,想要让他照着他们的意思,简直比登天还难!
有这种任性的天子,以后怕是有的他们愁,有的他们头疼呢!
在场的几个御史突然开始为日后的日子感到忧心忡忡。
书案后的慕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口打发了他们,“要是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书房里静了一静。
几个言官都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却又拿这个目无旁人的新帝无可奈何,只能先撤退。
“臣告退。”几人干巴巴地俯首道。
于是,一干言官御使在重华宫待了不足一炷香功夫,就灰溜溜地走了,铩羽而归。
几个御史一路无语地出了宫门,正要道别,那方脸御史出声问道:“刘大人,冯大人,王大人,几位觉得我们要不要去端木家道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又逢过年,京城中最近很是热闹,最风光的自然是封了公爵的许家与端木家,昨日许家设宴待客,今日又是端木家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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