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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贞说着一抹泪,故作坚强。
    “算了,随你们如何想吧,我这个当娘的,自认为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不惜被人怨,被人怪,还差点要被你们的父亲休弃,可为了你们,我从未多说过什么。
    你们大伯母那人为人如何,想必不用为娘多说,你们自己个也知道。
    罢了罢了,你们怎么想怎么看,这么大的人了,想必自有分寸,为娘就不说什么了,我熬药去,我珠姐儿还等着呢。”
    王贞这么一番话,倒是说的谢时宸夫妻不好意思,特别是儿媳钱梦婕,也对刚才自己下意识后退的那两脚表示愧疚,忙把怀里的女儿往丈夫怀里一送,自己带着歉意的跟上了婆母,准备帮忙熬药去。
    说起来,大房指摘婆婆有错,她这个为人亲娘的又何尝没错?
    哄女儿是要紧,可婆婆当时确实在忙,自己再焦心女儿,也不能那般亲信了大房这位‘好’伯娘啊,不说别的,父亲的老妾华氏总是可以用的,不过是那时她不放心人家罢了。
    看到婆媳拿着儿子的救命药离去,自己的挑拨离间居然没用,李佳虞眼神暗淡的三分。
    想到屋子里病情才有了点气色的儿子,李佳虞望向手里剩下的这包属于老虔婆的药,她的手紧了再紧。
    眼下自己手里这药,不是特别对儿子的症,因着老虔婆还有拉肚的病症在,大夫给她开的药,便跟珠姐儿的有所不同。
    先前自己一直没动老虔婆的,那不是她好心,而是怕不对症,最终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是没办法了,所幸给珠姐儿熬了两回药,她大致记得里头有什么样的,待会给老虔婆熬的时候,自己尽量的把眼生的给捡出去。
    为了儿子,李佳虞暗自做出了决定,而这些,路过看了下半场的于梵梵,却是一点也不得而知的。
    她只知道,等她把手头的临时用兔皮跟老山羊皮拼凑的睡袋,拿去换了谢时宴正睡着那个,取回来准备洗了烤干再给弟弟东升用的时候,一出门,自己迎面又碰到端了两碗药进门的李佳虞。
    这是?
    当然,于梵梵心里疑惑,却仍就没有多管闲事。
    再次上路的时候于梵梵就发现,谢家生病的珠姐儿,还有谢时宵的情况好了很多,而被谢广珩记挂,被几个孙子轮流推着的老虔婆林丽晴,她的气色却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虚弱。
    如果说,以前这个老虔婆还能用阴毒锐利的眼神,时不时的瞪着自己的话,眼下的老虔婆,两眼浑浊不堪不说,眼里早就没有了光泽,显得黯淡无光,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走啊走啊走啊,自己身后背篓里头的鞋子走的都少了两双,终于,这一日,队伍来到了一条大河旁,仇爷领着一干人犯走到了官渡口,指着前方的滚滚黄汤,心里松快了两分。
    “这是我们大齐王朝的母亲河——湟河,过了这条湟河,再走千里地,咱们就可以抵达咱们大齐最长最宽广的大江,过了大江再走千里,余大娘子啊,咱们就到地方啦。”,总算是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他也能微微松口气啦。
    于梵梵听着身边指着前方湟河侃侃而谈的仇爷,面对着这条如上辈子自己所在世界黄河一样的河流,她的内心也是起伏不定、感慨不已的,甚至在站在渡口,看着渡口往来的船只,于梵梵的心里还生出一股子豪情来。
    上辈子到穿越前,长江自己见的太多次,却遗憾连黄河的面都没见一眼,不想这辈子黄河见不到,却见了湟河,也是缘份啊。
    只是这股子豪情,在跟着人犯队伍登上押送物资往来的官船,跟着队伍下到舱底的时候,闻着憋闷发霉的异样骚臭味,随着船舶的行进而不由晃动的于梵梵忍不住骂娘。
    上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都乘坐过游轮出海旅游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区区三层的木帆船上?
    夭寿了,都是船,为什么她此刻居然会晕船?受不了了,呕……
    于梵梵忍不住萎顿了,哪怕她跟崽儿还有东升所在的地方空气还算流通,比更下头待在底仓的谢家人好了许多,却仍然抵不过晕船的惨况。
    “姐,你没事吧?”
    “娘亲,娘亲?”
    面前是孩子们急切的关切声音,于梵梵目光投向跟前一个拉她手,一个拍她背,一副紧张到不行,根本不知道晕船是何物的俩崽子,心里羡慕的不行。
    忍住喉咙间的翻滚,于梵梵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强打笑容想要安慰两小来着,“没,我没……呕……”,结果话还未出口,于梵梵胸口又是一阵的翻涌。
    才扶着小车,侧头准备抱着木桶先吐为敬呢,忽的,从自己脚底下的底仓内,似乎就是谢家人所呆的舱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痛呼。
    “母亲,母亲!母亲,您醒醒,您睁开眼看看儿子,看儿子一眼啊母亲!!!”
    听声音,这是那位二老爷谢广珩的?
    叫的这么惨,难道是……
    待到下船的时候,看到已经挺直着身体被独轮车拉出来的老虔婆,听着船上水手们黑着脸暗骂晦气的模样,于梵梵终于知道,那个害死了原主的老虔婆,这是终受不住阎王的召唤,终于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了啊。
    不知怎么的,于梵梵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心中暗暗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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