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必。
曲红昭笑了笑,她其实也就是开个玩笑,倒也不至于拿淑妃的堵心事到处八卦,刚刚也就是转移一下惠嫔的注意力,让她别陷入妹妹带来的糟糕心情。
此时踱步到沈良媛身边,也就随口聊聊:“寿宴还有多久正式开始?”
“大概还有一炷香时间。”沈良媛并没有亲眷进宫,此时仍独身一人坐在座位上。
曲红昭知道她是将门遗孤,自然不会没眼色到拿这种事情问她,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从天气一直聊到甜酒的口味。
在曲红昭一句“下次我们可以试试石榴酒”中,随着内侍唱喏声,皇帝踏进了这座园子。
年轻的帝王一身明黄,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越发风度翩翩,龙姿凤章。
众人忙下拜行礼,陛下带着笑意,请众人起身入座。
随着帝王到来,寿宴正式开始。
皇帝率先向太后祝酒,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太后娘娘面子。
两人对视间,脸上都带着笑意,仿佛前几日私下里的小小不愉快从未存在过一般。
淑妃用力握了握掌心的帕子,按姑母吩咐,给皇帝引荐了自己的妹妹。
“参见陛下,”尹幼蔷盈盈下拜,模样很是娇俏讨喜,“常听姑母和姐姐提起陛下,今日一睹陛下圣颜,果真器宇不凡。”
“蔷儿,”太后笑着道,“瞧这孩子,难得一见陛下,怕是高兴得傻了,哪有直视天子容颜的道理?”
太后这就是明贬暗褒了,她自然清楚皇帝并不在意这个。
果然,皇帝很温和地对尹幼蔷笑了笑:“无碍。”
尹幼蔷便颇羞涩地低头一笑,以一种柔婉动人的姿态,将修长白皙的脖颈展露在陛下视线中。
淑妃木然看着,却只觉得悲哀。
宴席正式开始,便有几位宫妃轮流上前为太后献艺,有歌有舞,有琴有画。尹家五姑娘也为姑母准备了一支舞,她起舞的模样煞是好看,裙摆回旋,衣袖飘飞,说是为姑母祝寿,一双眸子却始终望着陛下,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遗憾的是皇帝始终没分给她太多眼神,倒是曲红昭欣赏得挺开心。
太后娘娘带着微笑一一赏了。
献艺的人退下后,陛下陪太后娘娘说着话,太后目的达成,也不拘着大家,只让众人随意在园子里逛逛,互相说说话。
康宁宫的园子很大,风景很美,有花有树,还带了一个不小的池塘。
有些初次进宫的女子自然不免好奇,新奇地打量着太后娘娘——这位普天之下地位最高的女人的居所。
曲红昭也晃悠着把这里参观了一遍,逛到无人处,正想躲躲懒,却见池塘边的凉亭里,尹幼蔷正和孙修仪说着话。
这对组合实在是奇怪,曲红昭未免多看了两眼。
然后就见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争执,尹幼蔷突然脚下一滑,发出一声惊叫,便向池中倒去。
曲红昭将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楚,无奈地望了望天,怎么让自己碰上这种戏码?
她委实不是很想救人,大夏天的,下去游一圈又不会冻出什么毛病来。
但考虑到孙修仪的处境,曲红昭还是懒洋洋地动了一动。
她今日披了一件淡金色的披帛,此时这道披帛如练,在空中卷上了尹家五姑娘的腰。
刚刚尹幼蔷在君王面前起舞时,曲红昭看得挺仔细,对她的重量有数,此时用力拉了一下披帛另一端,没怎么费力便把尹幼蔷从坠落边缘拉了回来。
正要上前安抚一下惊魂未定的孙修仪,就见她已经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拜了下去。
“……”曲红昭一回头,便看到当朝帝王正站在自己身后,许是被尹幼蔷那一声惊叫吸引来的。
第一次在宫里动武,就被皇帝抓了个正着,这还真是巧了。
“尹姑娘受了惊吓,先回府休息吧,”皇帝先对尹幼蔷安抚了一句,又转向曲红昭,“你随我来。”
曲红昭跟在他身后,出了园子,来到僻静处,她立刻跪了下去:“请陛下恕罪。”
“起来说话,”皇帝屏退左右,面上看不出喜怒,“你会武?”
曲红昭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定北侯曲家往宫里送了个会武功的女子,岂不是累及帝王安危?他们想做什么,居心叵测?趁其不备要在床榻间刺杀君王?
往小了说,那就是宫妃恰巧会点功夫,无伤大雅。
可大可小,全凭帝王心意。
曲红昭只得小心作答:“少时见长姐习武,跟着学了一点皮毛。”
“原来如此。”皇帝说了这一句后,居然就没再追问。
身为九五之尊,这脾气简直好得离谱。让曲红昭都为之怔忪。
皇帝寻了个花坛边,坐了下去,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曲红昭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皇宫大内,连这随意一个花坛都雕刻得极精细,绘着牡丹的纹路。
两人却没什么欣赏的意思,只把花坛当成座椅。
皇帝似要与她闲聊:“朕今日第一次见众妃嫔歌舞,想不到大家都是这般才艺出众。”
曲红昭今日只是备了寿礼,并未参与歌舞,闻言便奇道:“陛下是第一次见?”
小皇帝神色莫测地看她一眼:“怎么你不是吗?”
“……”她还真不是,此前在景仪宫,众妃嫔常常歌舞,还时不时拉着她品评谁的舞姿最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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