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来不及躲避之际,面前突然被人一把撞了过来,撞得头晕眼花, 余光瞥见前方的青铜武器齐刷刷对准了她。
“且慢, 陛下有令, 此妖妇杀不得!定要安全将她送出宫外!”
有员大将走出来, 对准备对邵蓉蓉身后躲避的人攻击时,出言制止。
这时候, 邵蓉蓉终于看清面前的一大群穿着整齐划一的黑甲士。
“小先生!求你救救我!我只想回去取一物, 取完我就出宫!”
这时,躲在她身后的老妇人被追得没气了, 身上还有伤, 只能是随便拽住一个路人就求救了。
可邵蓉蓉往身后一看, 霎时惊喜了一下。
“你...刘嬷嬷, 你怎会在此?你不是在充国吗?”
身后的老妇看清面前这个小寺人的面容后,也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紧接着,她的脸逐渐黑了下来。
“你这妖女竟然没死!手别碰我!”
刘三夏一把甩开邵蓉蓉的手, 一副嫌恶的表情。
邵蓉蓉本来在这里遇见她的乳母, 高兴极了,但是, 她记忆中的刘嬷嬷, 是个很会打架,经常护她的人, 小时候庶弟养的大狼狗经常来吓她,都是刘嬷嬷把它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那一位总对她慈眉善目的刘嬷嬷, 如今竟然用她打狼狗的手,打疼了她的手,还一副厌恶的表情骂她是“妖女”...
邵蓉蓉顾不得伤心,这时身后那些甲士已经冲过来要抓捕刘嬷嬷了。
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眶,从怀里翻找了一遍,终于翻出一枚玉玦,这是慕容彻给她防身用的,别人若是为难她时,她展示出这玉玦,那些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果不其然,将领一见邵蓉蓉举出的这枚玉玦,立马搁倒兵器跪倒了一大片。
邵蓉蓉举着玉玦道:“在此等着,我刘嬷嬷说要去取完东西再走,那就取了东西再走!”
说着,邵蓉蓉就拽起刘三夏往宫道的另一头走了。
二人走到无人的犄角处,刘三夏突然一把推开邵蓉蓉,自己往前走。
失忆的邵蓉蓉丝毫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招自己乳母厌,难过地追上前问道:“刘嬷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我失忆了,不知道中间发生过什么事了,你...你为何这么讨厌我,是我做了不好的事吗?你又为何会在帝台呢?你不是一直在充国吗?”
邵蓉蓉无措道。
“充国?呵呵,你还有脸提充国,别说充国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即便还在,你也丢尽了侯爷和夫人的脸!你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刘三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回身指着她骂道。
“当年萧正德那阉人杀先帝,把持朝政,给充国硬安上一个罪名,任由觊觎充国土地的几个爵爷,泰来爵、承启爵以及荣安爵率兵一夕之间灭了充国。而你...眼巴巴放着自己国家的血仇大恨,竟然贪生怕死对阉狗巴结讨好,还当了人家义女!你...你父亲母亲泉下有知定后悔生了你!”
“我...”邵蓉蓉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我父亲母亲...不在了?充国...充国也不在了?”
“邵氏妖女贪生怕死,贪图享乐,酷爱收集美男,私下里肆意掳掠了十一国的公子,玷`污十一国公子...你...”刘三夏抖着手指指向她,越说越生气道:
“你可知道我本来乃楚国公子凛的乳母,幼时公子凛不忍你为了与他有婚盟的意思,而自幼被困,便派我来到充国保护你免受欺负,侯爷忌讳我是楚国派来的,要对你严苛时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适当放宽,但是你呢?”
“你可值得我们公子如此对待?”
“你不但背叛族人认贼作父,还收集十一国清源大宗的贵公子,肆意玷`污他们,让十一国从此沦为旁人笑柄,你那样污`秽不堪的身子,还怎堪配得上邵氏高贵的血脉?还怎配得上我们公子??”
刘三夏说完,又呕出一口血,捂着伤势连忙朝小路往当日掩护卫凛,被人从中打断,从而失去联系的那地方去,她深信卫凛倘若安好的话,一定会在那个地方给他们留下什么记号的。
邵蓉蓉被留在了狭长漆黑的宫道尽头,她呆呆地看着刘三夏的身影消失不见。
记忆中她没多久前才告别这位幼时护她的老嬷嬷,转眼间再见,她头发已经尽染银霜,这让她不愿相信自己失去了八、九年的记忆,都不得不相信了。
她难过地靠着高大的宫墙,圈起膝盖坐下来,嘴角瘪向下,委屈得不得了。
为何一觉醒来,大家都骂自己是妖女了呢?
原来阿彻真的有在骗自己,他说别人骂她是妖女,只是因为她爱慕他的感情太惊世骇俗了,但原来还有更让她难以接受的。
父亲母亲不在了,充国不在了,而她竟然还是...认贼作父,背叛族人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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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彻刚开始出发找邵蓉蓉时,就已经得到通禀说刘三夏逃掉了。
天子连忙下派金兵前往宫中搜捕,务求要尽快找到刘三夏。
小安紧张道:“陛下,犯人逃出来了,那女郎她...”
慕容彻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彩绘土埙,吹奏起来。
土埙一经吹响后,悠扬的埙声在鳞次栉比的宫阙间回荡,远处的女子身上的黄金铜铃产生了共鸣,即便是邵蓉蓉刻意束紧铜铃,也抑制不住共鸣,剧烈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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