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捏着一把水果刀,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门口,因为害怕,她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
傅明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看到来人,林锦哽咽地喊了一声:“明泽。”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扔掉水果刀,大步朝傅明泽跑了过去。
傅明泽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林锦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香甜跃入鼻翼,傅明泽阴云密布的心,稍稍得到了些许慰藉。
他伸手抱上林锦,声音疲惫:“嗯。”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多害怕?”
林锦哭得抽抽搭搭,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眼睑处有着深深的乌青。
才几天时间,她消瘦了一圈。
傅明泽身子一僵,眸中浮起一抹异色,他道:“对不起,事发突然。”
虽然是在安慰,但显然没了刚才的温柔。
经受了这么大的挫折,巨额亏损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实在是没有余力心平气和地宽慰她。
“再怎么事发突然,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林锦攥着拳头,气恼地瞪着傅明泽:“我这两天,既害怕,又担心;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你一通都没接,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事,能让你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许是独自害怕了许久的缘故,林锦变得极其敏感,傅明泽话里仅有的一丝不耐,被她瞬间捕捉。
她怒视着傅明泽,将怒火与委屈一股脑全都宣泄了出来。
这一番话,也成功在傅明泽本就怒火万丈的心上添了一把油。
“你的感受?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
盛怒之下,傅明泽终是没再压着怒火,吼出了声。
闻言。
林锦惊愕地看着傅明泽,似难以置信:“你吼我?你竟然吼我?明明是你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我抱怨你几句怎么了?”
“我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靠你;你说了安排人照顾我,可照顾我的人呢?”
说到最后,林锦狠推傅明泽一把:“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否则也不会这么轻视;我只是多埋怨了几句,你哄哄我不就好了吗?”
“可你这是什么态度?”
吼到最后,林锦逐渐没了声音,反倒是哭声越来越大。
傅明泽盯着她,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
傅明泽懒得再理她,直接朝卧室走去。
林锦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我不可理喻?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然而。
她的声声控诉傅明泽置若罔闻,和从前的温柔耐心截然相反。
不仅如此。
傅明泽还在她追上来后,将她推出门外,又将门反锁。
“傅明泽!!”
林锦拍打着房门,想把傅明泽喊出来。
没过太久。
房间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除非她把门卸下来,否则,拍得再响都不可能影响到傅明泽。
林锦站在门口高喊:“傅明泽,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
“傅明泽!!”
“傅明泽!”
回应她的,只有令人心烦意乱的音乐声。
林锦忍无可忍,拎起外套,怒不可遏地拿着手机大步离开。
临走前。
她将门摔得震天响,而待在卧室,沉浸在躁动音乐中的傅明泽并没有任何觉察。
但。
林锦出门半小时后,就后悔了。
她生得漂亮,走在路上不免会受到很多关注,尤其是她哭得双目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
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在看到林锦后,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肥厚的大掌搭在了林锦肩上,冲着她说了句话。
林锦没听懂,但闻到了中年男人身上臭气冲天的酒味。
眼看着中年男人越凑越近。
林锦脑中刹那间浮现出了众多社会新闻,她尖叫一声,宛若受惊的兔子,拂开中年男人的大掌,慌不迭地地往回去的方向跑。
中年男人不明所以,还朝林锦的方向追了几步。
林锦余光瞥见后,跑得更快了,眼中满是惊惧,涟涟的泪水一度遮住了她的视线。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林锦返回了她和傅明泽的住处。
在关上门,确认安全后,她整个人瘫软如泥地跌坐在地,哭出了声。
为了傅明泽,她和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即便此刻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万不可能打这个电话出去。
至于朋友——
她只和郑吉馨关系还算不错,可就在前不久,她才打电话骂过郑吉馨忘恩负义。
林锦想了一圈。
绝望地发现,她唯一能依靠的人,竟然只有宁繁。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宁繁的电话。
“宁总。”
“怎么哭了?”
“宁总,我好委屈,我一个人在M国真的好害怕,我想回家,可是我哪里都找不到,我不会英文,他还凶我,我该怎么办?”
林锦哭得抽抽搭搭,一股脑将心底的委屈全都抛了出来。
林锦和傅明泽的感情问题,宁繁不好置喙,她只确认了一件事:“你想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