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些时候,宫中传出嘉讯,太子妃怀珠。
省中大臣默。
太子妃婚后叁年无育,他们本该说道说道的,但这一代天子私闱方面极专断,家事严禁大臣置喙。
是以,太子妃无育,只有天子与中宫,或许还有太子,有资格介意。而他们都不介意。
丽谯每含愁抱歉,阿介必嚷嚷:“清清静静的多好,大不了最后便宜了小子阿侯!”
阿侯喜极而蹦,“吾威风也,将作皇太弟也!”
天子夫妇溺爱,两个儿子发言僭越成习惯,向来不知猜忌为何物。当初韦尚书肯结这门齐大非偶的亲,正是看中他们简单明朗的家庭关系。
这样的天家,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省中大臣继续默。
传旨黄门诧异,“列位相公,您们不乐见?”
尚书仆射司马慎矜徐徐道:“吾等在构思贺表。”
退至各自书案后,缘笔蘸墨时,他们仍在想:这样的天家,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设若上书,劝太子进内宠,也太谄媚了,不合身分。
此一桩悬案了结,诸相公对天子、太子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想生事。相公们掐指一算,过往皇朝到这个时节,都在削藩。新商很有些不安分的诸侯王,欺帝室人丁单薄,常出来跳梁,该敲打敲打。
太子顺应臣心,借调查敦煌郡公自宫内幕,以教唆为名,狠狠地惩治了一番滕王眺与其弟赣王盈。
中书侍郎荀发指出:滕王系乃帝室近支,屡屡打击之,有窝里斗的嫌疑。越国临海,这一代越王崔飞黄霸悍而好武,继位十年来,陆续出奇兵,竟将沿海一度猖獗的海盗一一制服,不仅兵力大增,还接管了海盗收保护费的聚财勾当,国力蒸蒸日上,颇有狼顾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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