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温莎下线了,眼前这个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她快走几步,揪着那颗头的头发,试图把它的整个身躯从转角后面拖出来。
披发人挣扎着后退,但追雪比它力气大,它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是被揪出来,按翻在地。
追雪拿出麻绳,把它捆了起来,随手用螺丝刀敲了敲它的头:“你看看你,你把我的小伙伴吓跑了,你怎么赔我?要不你来当我的小伙伴将功赎罪吧。”
披发人的惨叫声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叫得更加凄厉了。
追雪被它吵得耳朵疼,一脚踩住了它的脖子:“闭嘴!”
几分钟后,披发人抽抽噎噎地跟着追雪,推开旁边房间的门。
追雪刚刚打开门,一个无头人倒垂下来。要不是她躲得快,破衣服都要甩到她脸上了。
这让追雪很不高兴:这个无头人不太讲卫生,衣服都馊了,还是她的小伙伴比较好。
虽然很吵,但是很干净,一点异味也没有,头发还很柔顺,如果小伙伴会说话,她一定要问问,它是怎么保养头发的。
于是她将披发人先推了进去:“你去告诉它,不想挨打就赶紧让开。”
披发人:“……”
它不要面子的吗?鬼屋里面只有它一个NPC的身躯是完整的,其他NPC一向把它当成老大,现在当着小弟的面被人使唤……嘤嘤嘤,它以后混不下去了!
然而它不得不承认,它给NPC丢人了,它的武力值太低,根本打不过追雪……只能盼着这个煞星赶快离开这里,不要让它丢更多的面子了。
追雪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她把披发人推出去以后,无头人就自己爬到门框上面,不知去哪里了。
这房间应该是一间卧室,正中有一张大床。旁边有到顶的衣柜,衣柜外面还挂着巨大的铁锁。
床上的被褥已经破了,一团团棉花从破口散落出来;
追雪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衣柜里面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追雪陷入沉思:如果这不是逃生游戏,马上就有狗血剧情出现了吧?可惜她不是鬼屋的主人,不然还可以捉个那啥……
衣柜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听起来像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追雪听得差点起了鸡皮疙瘩,不禁皱起了眉。
“有本事挠墙你有本事出来啊!”她没好气地说。
声音在继续,里面东西挠墙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迫不期待地要出来一样。
追雪被这刺耳的声音弄得心神不宁,一斧子劈过去,锁鼻子被砍断,铁锁应声落地。
衣柜门被撞开,一具干枯的尸骨滚了出来。那具尸骨蜷缩成一团,全身黑漆漆的,像被烧过一样。
这里发生过火灾?追雪茫然。她一路走过来,墙上的墙纸都是破的。
但墙纸之下没有一丝焦黑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半点大火之后的焦味儿。
不过追雪看着骨头人,忽然有点动心:如果和披发人比较,刚刚滚出来的骨头人应该更干净些。毕竟大火一烧,什么脏东西都烧干净了。
但是她刚刚说过要让披发人做她的小伙伴,总不能随便换换人,这样不好。
“你走吧……”追雪看着干干净净的骨头人,惋惜地说,“我已经有小伙伴,暂时不想换人,不能再带着你了。”
披发人:“……”我不介意的,求求你赶紧换一个小伙伴,不要再折腾我了可以吗?
然而它不会说人话,追雪又听不懂它的嚎哭,它只能任由追雪扯着麻绳将它拖出卧室,弱小,可怜,又无助……
追雪从滚来滚去的骨头人身上跨过去,扯着披发人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追雪没有遇到其他的NPC。
这让追雪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莫非这根本不是个鬼屋?她扯了扯手里的麻绳:“这里不是鬼屋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看到?”
披发人:“……”
追雪又问:“你们太不敬业了吧,这样下去你们的鬼屋不是要倒闭了?”
披发人:“……”
追雪又问了几个问题,披发人默不作声,还默默地将她带到了门口。
追雪:“……”
“你什么意思?”追雪不满,“我还没玩够呢,你居然赶我走?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披发人?
追雪与披发人对峙了几分钟,她的游戏面板忽然出现在面前,上面提示:
副本结束,玩家追雪取得胜利,即将传送出副本,三,二,一……
追雪?
游戏系统的力量是玩家无法抗衡的,追雪很快被传送回初始界面,耳边响起系统音:恭喜玩家追雪取得胜利,获得称号「旗开得胜」、「独苗苗」,希望玩家再接再厉,获取更多的称号哟!
追雪默默地关掉游戏,走出游戏舱。
她坐到窗边,看着窗外灿烂的灯火发呆。
现实之中,窗外没有暗沉沉的黑雾,也没有寂静的坟场。可是在她看来还不如游戏中的坟场,那里反而能让她静下心来;
城市之中的灯火照亮了夜空,她看不到一颗星星,路上车来车往,她住在二十几层,还能听到下面隐约传来的车鸣声。
这座城市永远是喧嚣的,或许还是游戏当中更安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