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
下意识想起当初和魏延前两次见面的场景,又想了想刚刚这家伙冷不丁怼人的模样。
她怀疑赵秘书对魏延滤镜得有八米厚,这才能笑眯眯对她说出这番话。
赵秘书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糖的脸色,发现苏医生似乎并不相信,赵秘书这才眨巴眨巴两眼道:“苏医生我真没骗你,我们魏董虽然喜欢怼人,毒舌有洁癖,偶尔还会骂人,但他人真挺不错……”
苏糖:“………”
苏糖默然:我怀疑你在骂他,但我没有证据。
赵秘书:“之前保镖队里有个保镖,开车分神差点出了车祸。按照规矩对方不仅仅要离开保镖队伍,且还需要向魏总赔偿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毕竟保镖这个行业,为的就是保护雇主安全。
可这名保镖不仅仅没能保护雇主,甚至还让雇主陷入了危机,着实算得上职业污点。
“但魏董在知道,是保镖妻子怀孕难产后,通宵没休息导致疲惫驾驶。并没有向保镖公司进行索赔,而是给对方重新找了个岗位,距离对方妻子较近的一家魏氏集团……工资虽说没有当保镖时那么高,可也是为了能够让那名保镖每天回家照顾妻儿。”
赵秘书笑眯眯,冲苏糖眨了眨眼道:“我们魏董还是很护短的……就像今天苏医生的事一样……”
苏糖:“…………”
视线穿过大敞开的魏家房门,又落在已经关闭的卧室房门上……
苏糖眨眨眼,琢磨片刻想了想。
似乎……确实是这样。
这人之前确实是因为她,才会与魏母说那番重话……
心绪莫名其妙有些变化,苏糖转头回家,收拾午饭。
……
老苏家并不是什么奢侈的家庭,平日里生活也极为简洁。
哪怕是过生日,也只会买个蛋糕,在家里摆上一顿三人宴,从平日里的三菜一汤变成五菜一汤。
普普通通,却也十分温馨。
苏宴邦与方桂平两人这天都过的很高兴。
午饭后苏糖更是特地给父母两人捏了捏,做了一次舒服的推拿。
等到晚上苏糖拿着银针,敲开了魏家大门,再次给魏延针灸敷药时。
苏糖这才发现魏延似乎一整天没有出门,且房间里的摆设统统被换成了其他样式的白色家具。
针灸,敷药,喝药……
魏延看向赵秘书从楼上端下来的汤药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绿。
最近这些日子,倘若有什么让魏延极为不高兴的,大概就是每天苦味越发明显的汤药了……
之前味觉受损,别说是苦味,就连辣味酸味等其他味道尝着也是淡的。
可是现在……
魏延:“………”
魏延抿了抿唇,看向碗里还没喝,便冒出一股股苦涩气息直往鼻尖冲撞的褐色汤药。
木通,黄连……还有一大堆杂七杂八却同样味道苦涩古怪的中药。
魏延望着汤药,冷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凉薄气息。
接过赵秘书递来的汤碗,一口气喝光了这褐色的苦味汤药。
浓郁苦味沾染在舌尖上,直冲脑门,酸涩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腥味,连同这股浓郁的苦涩,侵蚀着魏延每一块味蕾神经,令男人不自觉微微蹙了蹙眉。
左手药碗还没来得及放下,右手已经端起了托盘上另外一杯温水,灌入喉头。
俊朗的五官差点因为一碗汤药,皱成一团。
苏糖:“…………”
她之前每次针灸完后,都急急忙忙回家去了,也没怎么注意魏延喝药的事,现在看来可真是满脸苦大仇深。
苏糖想了想,也没同赵秘书等人打招呼,蹬蹬蹬转身回了隔壁老苏家,30秒后又蹬蹬蹬迈着小细腿跑了回来,直接将一个圆筒状的塑料保鲜盒递到了魏延面前。
女孩手指白皙纤细,圆润的指甲泛起浅浅的粉色,还带着健康的小月牙。
只是比起他手指要短上一大截……
魏延微微抬头,没说话,眼底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几分疑惑。
魏延:“……?”
苏糖眨眨眼,收回手掰开塑料保鲜盒,露出保鲜盒里的甘草黄梅:“你没吃过吗?这是我自己做的甘草黄梅……”
苏糖:“这是我前些日子特地从超市里挑的成熟黄梅,虽说比不上芒种时节采摘的黄梅,但用蒸晒法,再加上甘草,罗汉果,蜂蜜,麦芽糖以及陈皮,用于腌制调味,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甘草有补脾益气,祛痰止咳的功效,而陈皮同样具有开胃理气,治疗脾胃的功能,还有罗汉果也是清热润肺的好东西……当然这里面黄梅最重要,《本草纲目》里面便有写到,黄梅具有健胃,温脾,止血,消肿等功效……”
苏糖将打开了保鲜盒盖子的甘草黄梅,再次伸到魏延面前,递给对方道:“你吃吃看,刚好甜个嘴,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见魏延望向自己,还是没动手,苏糖笑嘻嘻自来熟推销道:“这可是我特地用家传烹饪法,保留了甘草和蜂蜜麦芽糖的甜,剔除了陈皮里的橘子气和罗汉果那股怪味……真的特别好吃!”
“不信你尝一尝~!”
苏糖一张小嘴叭叭叭,魏延只觉得原本那股被白开水冲下去大半的苦涩麻木舌尖,似乎开始慢慢恢复正常,起对着眼前灰不溜秋,看着便不太起眼的甘草黄梅生出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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