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言不错。”见迟向晚很快就答出了正确答案,小贩目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不过他很快笑道:“第二题可要上难度了。”
“一直结为同心人,打一字。”
这个谜语显然比上一个上升了难度,但肯定也与偏旁部首离不开关系。
迟向晚思索了一下,有些拿不准道:“可是‘必’字?”
但必字只和心有关系,她说完便觉得不是,看到小贩朝她摇头,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不对。
她沉下心来,凝眉细细思忖,长长的睫毛像蝶翅般上下翩动,恬静又清丽。
“有了。”她豁然开朗,“是‘束’字对不对?”
“夫人这次说对了,正是‘束’字。不知夫人是怎么猜到的?”
“‘同’字中心是‘一口’,‘一直’的意思就是一个竖,而一竖、一口和人结合,便是‘束’字了。”
“夫人既然如此兰心蕙质,那么请听最后一题吧。”小贩笑眯眯道,“下雪之后,打一字。”
这个灯谜和前两个不同,似乎不是拿谜语中的几个字拼凑而成的,迟向晚想了半晌,都没拿这四个字拼凑出新的字来。
“夫人可是遇到难题了?”小贩关切道。
“嗯,”迟向晚如是答道,“我觉得这道灯谜和前两道风格不同,只是我一时无法窥破其中玄机罢了。”
“那夫人可以再想一会儿,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你要是在这期间想出来,灯还是归你的。”见又有了一些游人向这边张望,小贩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边对迟向晚道。
“我知道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圆琛突然发声道。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这里是不能让别人帮忙答灯谜的。”小贩阻止圆琛说出答案。
“如果猜出两个,再给你添些银两,你能把这灯给我吗?”迟向晚眼看时间不多了,自己回答出来的希望渺茫,问那小贩。
小贩为难地苦笑道:“哎呀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这里的规矩每年都如此,可不好破例啊。”
“那如果我不帮她答灯谜,也不提示和解出灯谜有关的话语,和她聊一句天可以吗?”圆琛问道。
“聊天?”小贩往两人方向瞟了又瞟,有些狐疑,最终还是道,“如果公子按照方才所言聊一句,自然是可以的。”
“好,多谢。”圆琛唇畔溢开笑容。
他侧头对迟向晚道了一句,“还记得那日云致亭中,我曾借给你什么吗?”
“伞。”迟向晚默默在心里说道。
但伞这个字,和下雪之后,感觉关联不大,要是灯谜是下雨之后,谜底是伞倒是更为贴切。
等等,下雨之后。
雨伞。
雨。
“我明白了!是雨。”就在半炷香的时间即将截止时,迟向晚开口道。
“夫人还是照例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吧。”
“谜面真正的意思,是卸下‘雪’字的下半部分,这样就留下‘雨’了。”
其实这个谜语最好想也最难想,如果思路一直局限在前两题,非要用谜面中的几个字凑出个新字来,无疑不可。
但如果想清楚‘下’是卸下的意思,谜底就迎面而解。
“三个灯谜夫人都答对了,这盏琉璃灯便归你了。”小贩也不赖帐,主动把灯递到迟向晚手中。
其实他还是有点不解,方才那位公子说了一句在他看来没头没脑的话,和解谜也无甚关联,可不知道为何,那位夫人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快顺利解出谜语。
他困惑的目光又在迟向晚和圆琛之间打转。
圆琛不着痕迹地往迟向晚身前挡一挡,遮挡住小贩的视线。
“走吧。”
他们离开摊位后,没走几步,迟向晚忍不住道:“估计那个摊主怎么也想不到,我是先猜到了谜底,然后由谜底反推出谜面如何解的。”
作弊是谈不上的,毕竟那句话也是在小贩允许后圆琛才说的,而且迟向晚由此自行推出了谜面。但还是有种打擦边球的意思。
想起云致亭那日的雪,淡淡的暖意萦绕于迟向晚心头。
“嗯,”圆琛淡淡应了一句,他带着迟向晚在密集的人群中,如游鱼般灵活地绕来绕去,他指着一家卖面具的摊位,问:“你要不要一个?”
“可我今日已经易容了呀。”迟向晚用手抚上脸颊,轻声道:“而且我久居京城,这里的人根本不认识我,不会对咱们后续行动有所影响的。”
虽然迟向晚和圆琛保险起见,都已易容,但两人原生的骨相毕竟太出挑,换了一副稍显逊色的皮相也难掩出众的容貌。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年轻的公子对迟向晚侧目而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圆琛温声笑道,“我只是觉得,多买些东西更显得咱们是在外悠游,不过是顺口一说,你若不愿意便罢了。”
“这样啊。”迟向晚了然,她开始打量起那些面具来。
“夫人可看上哪个面具了?您可以取下来试戴。”卖面具的小贩本来闲闲坐着,看到来了客人,赶忙起身走到摊前。
迟向晚指着一个狸奴和另一个狐狸面具:“就这两个吧。”
“好嘞。”小贩把这两个面具取下,递给迟向晚,还递给她一把小巧铜镜供她照。
迟向晚依次试戴完,道:“我觉得这两个差不多,都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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