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从小抽屉里拿出早上出发备的桃花酥、百合山药膏、山楂锅盔,一一摆在沈筠曦面前,气鼓鼓道。
沈筠曦捏了一块桃花酥放在檀口,眉心微蹙,声音里有些纳闷:“他这样自毁前途,图什么。”
沈筠曦摇头不想,她放下手中的糕点,抬眸看了眼暖炉上温着的血燕,对南晴轻声交代:
“将血燕还有没拆的糕点备两份,我去看看二皇子。”
“是。”南晴点头,转身收拾糕点。
沈筠曦自幼身子弱,若是饥饿低血糖,会晕厥,所以沈府的马车中备了许多吃食,此时正好派上了用途。
沈筠曦遣了车外的小厮去前面车辆探探,听小厮回禀二皇子殿下正醒着,沈筠曦方让车夫停了马车。
……
沈筠曦扶着南晴的手臂上了二皇子殿下的马车,车幔已被撩开,便见萧和泽斜靠在厢壁上,眉目温润看着她。
沈筠曦手一顿,松开南晴,抓紧了手里的糕点,轻声道:“殿下刚受了伤,莫再吹了风。”
小厮应声撂下车幔。
二皇子的马车宽绰,可到底不如室外和厅中是敞亮的空间,沈筠曦一时有些不自在,指尖用力捧住手里的白瓷小盅。
“今日多谢二皇子殿下,今日来时熬了血燕,殿下若是不嫌弃可用些。”
“沈姑娘真是兰心蕙质,我正好有些饿了。”萧和泽靠着车厢,看着沈筠曦唇角浅浅弯起。
他抬手去接小盅,却似乎扯住了脊背的伤口,面上闪过一起痛楚,手顿时顿住。
“殿下莫动,我来。”沈筠曦忙出口道。
她将白瓷小盅放在萧和泽面前的小几上,小几上正好摊开盖着一本书《南行杂记》,应是萧和泽刚正在看。
沈筠曦一时不知要不要收。
“皇兄上次送的书,我心甚喜,常带在身边。”萧和泽抬手将书拿起合上,朝沈筠曦温声解释。
沈筠曦轻轻点头,她方才看书册眼熟,原来是那次萧钧煜送的。
沈筠曦将白瓷小盅和糕点一一摆在萧和泽面前:“二皇子殿下,请用。”
萧和泽抿了一口,看着沈筠曦半垂着眼帘,她眉睫止不住轻颤,泄露了她的情绪。
萧和泽眸中划过一抹流光,放下手中的小盅,玉白的手指捏了一片云片糕,眉梢悄悄绽开:“我本没带吃食,若不是沈姑娘,我必要饿着肚子回城,沈姑娘真是我的救星。”
“二皇子殿下说笑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沈筠曦柔柔道。
萧和泽却莞尔。
“壮汉一顿不吃还饿得慌,何况,我是伤号,沈姑娘这是救急救命,恩不分大小,多谢沈姑娘。”
说着,他拱手朝沈筠曦道谢。
他这话是宽慰沈筠曦,可沈筠曦看着他苍白的面庞,想着他今日因何受伤,心里的愧疚更胜。
……
一晃小半个时辰,已到京都城。
萧钧煜驾着一匹骏马奔至队伍的最前,路过沈府的马车,温声道:“沈姑娘,城门将至。”
半响,马车内没有回声。
萧钧煜他停了一下,掌心握了握缰绳,压下心里相见沈筠曦的思念和心头的澎湃。
沈筠曦每日午睡,许是正在休憩,萧钧煜夹了夹马肚,停在沈府前面的马车。
“和泽,城门将至。”
车幔应声撩起,萧钧煜本漫不经心的抬眸,却目光陡然凝住。
撩开车幔的是沈筠曦,她转眸时唇角的笑意还未消失,却看着萧钧煜时淡淡点头:“知道了,谢太子殿下提醒。”
“皇兄。”萧和泽轻声道,他眉目轻缓,眉梢眼角挂着笑意。
萧钧煜抓着缰绳的手有些用力,朝两人淡淡点头,越过了车厢去了队伍前头。
……
皇宫,月色朦胧。
谨身殿,室内暖腻,朦胧了月色。
淑妃娘娘一袭薄衫笼着曼妙的身段,奶白的雪肌比月光更加皎洁,她鬓角汗湿,脊背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皎皎生光。
她抬眸瞄了一眼阖目靠在塌上的那人,鬓若刀裁,额角微湿的鬓发显得他愈发俊美不羁,看得她有些脸红心跳。
淑妃纤纤玉手撩了一缕前方黑直的青丝,青丝绕指,她葱白的指尖在蜜色的胸肌上画圈,声音柔媚带着惑人心魄的钩子:
“皇上,礼部侍郎家那个表亲真是胆大包天,竟在南苑猎场刺杀太子殿下和和泽,罪该万死。”
皇上半撩眼皮看了眼淑妃,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平平淡淡,却让淑妃心头一颤。
淑妃捏着指尖,倾身吻住皇上的喉结,润白的指尖慢慢朝下。
皇上抬手按住了她不老实的纤手。
淑妃愣了一下,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美目流盼,睇了一眼皇上,又去吻他的唇,抵着他唇瓣呵气如兰:“陛下真是养生。”
语调又娇又媚,若是寻常人,是个少女也会羞红了脸,偏生淑妃想撩的那人面色如常。
“和泽为救沈姑娘差点没命,臣妾看沈姑娘对和泽也有意,回程路上又送糕点又送羹汤,陪了和泽半路。寻常人都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皇上不若给他们赐婚?”
皇上慢慢撩起眼皮,看着淑妃媚色无双的娇颜。
淑妃又娇娇贴过来,抱住皇上的手臂撒娇道:“皇上好不好?您就可怜可怜臣妾的一片慈母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