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门当然是开着的,放在外面的煤炉还冒着烟,显然,纪明钧也没回来多久。
林静抱着东西进屋,远远的就看到饭桌上放着的三个饭盒,其中两个是铝制的,还有一个带把的圆筒饭盒。
圆筒饭盒洗得倒是挺干净,但通过表面的划痕,可以确定这不是新的。但林静之前也没在家里见过,便疑惑问:“这饭盒哪来的?”
纪明钧在厨房杀鱼,听见声音问:“哪个?”
“圆筒的这个?徐副营长家的吗?”林静猜测问。
纪明钧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饭桌说:“不是,国营饭店大姐看我就拿了两个饭盒过去,没东西装饭借我的。”
林静哦了声,又问:“那咱们吃完是不是得给人还回去?他们是不是要用?”
“不用,我明天去团里带过去就行。”
至于林静后一个问题,纪明钧也问过服务员大姐,对方原话是:我们这一天也不定能来一桌客人,说不准炒完你点的俩菜就能收工了,这饭盒肯定用不上!
林静:囧……
既然服务员大姐都这么说了,林静也不说什么了,出去看炉子生起来没。
刚出去,林静就看到个脸生的军官从外面进来,十八栋的人除了隔壁两夫妻,林静都见过,拿不准这人是不是邻居,便只冲人点点头。
对方看到林静的动作,也冲她点了点头,说了声晚上好就进了隔壁屋。
还真是邻居。
这还是林静住进来这几天第一次看到隔壁的人,提着煤炉进屋时忍不住说:“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纪明钧已经处理好了两条鱼,打开橱柜里昨天用剩下的白酒倒到鱼身上,听见她这话随口问:“谁?”
“陈副营长,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林静放下煤炉,拿起一旁水壶,打开盖子边往里加水边说。
纪明钧想了想说:“是吗?我见过他好几次。”
“这样吗?”林静沉吟,又说,“我看到他手上拿了个饭盒,也不知道是刚吃完,还是给他媳妇打的饭。”
“说不定是吃完了顺便打饭回来。”纪明钧说。
林静想想也是,而且如果陈副营长每天晚上都带饭回来,那没什么人见过他媳妇也很正常了,毕竟军嫂们大多要上班,下班回来都晚上了。
放下隔壁的事,林静问:“徐副营长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老徐他们营有会要开,估计要晚点。”纪明钧回答说,又往外张望了一眼,问,“你买了什么?”
“我买了点水果和糕点。”林静说着出去拿了个蜜桔,剥掉桔皮,把里面的肉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送到纪明钧嘴边。
“哇,有桔子吃了。”纪明钧笑,将蜜桔吞入口中的同时,还含住了林静的手。
感受到指尖的湿热,林静脸颊微红:“你咬到我的手了。”
纪明钧哦了声,放开林静的手,嚼着桔肉说:“很好吃。”
明明是很正经的表情和语气,但林静脸上却烧得越来越厉害,借口出去收拾东西,落荒而逃离开了厨房。
……
虽然是一鱼两吃,但都得先煎一下,所以是两条鱼一起下的锅,等到鱼身煎至金黄,再盛出炖汤的备用,另一条继续红烧。
林静爱吃糖醋口,烧鱼的时候纪明钧往锅里放了两块老冰糖,再盖上锅盖,任它焖煮。
过程中不用老盯着,纪明钧就出了厨房,没在客厅里看到林静,又听外面有说话声,随手从饭桌上捞了个蜜桔,边剥往外走。
走到门口,纪明钧往右边看去,就见林静和陈茹坐一块说话。
她们俩倒是性情相投,才认识几天就处得跟多年老友似的。这样也好,身边有朋友,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没那么孤单。
林静也看到纪明钧了,只是看见他就想起刚才厨房里发生的事,她耳朵又烧起来,没好意思叫他,总觉得辛心虚。
纪明钧也没打扰她们,炉子火候不好控制,他得时不时回去看一眼,不然糊锅就不好了。
这夫妻俩虽然没交流,但谁不是新婚燕尔过来的,陈茹脸上露出隐秘的笑:“你俩刚才干啥了?”
林静吓了一跳,慌忙说:“你说什么呢!我俩能干什么?”
陈茹也就是试探着问一下,但看林静这紧张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她也知道林静脸皮薄,没继续逗她,笑着说:“我又没说什么?要说还是你家老纪好,回来生火做饭什么都干,我家那位就不行了,回来都是当大爷的。”
林静见过王建营长几次,是个爽快人,对陈茹也挺好,便说:“是你不让他干吧?”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油烟这么大,谁愿意天天做饭啊,还不是家里那位指望不上嘛!”陈茹嚷着就把王建火烧厨房的丰功伟绩给说了,“为这,街道的人跑我家说了一星期的事故预防,还说大院里有食堂,让我俩实在不会做饭,别勉强。”
林静闷笑,又抬头往她家厨房看去,说:“厨房外面看着还好啊。”
“外面是还好,里面都烧黑了,得亏发现得早,火势没到墙角堆着的蜂窝煤那,不然这一栋都得烧完。”陈茹伸手往墙边一指,“现在蜂窝煤我都不敢放屋里。”
林静早注意到了王家门口堆着的蜂窝煤,当时她还有点奇怪怎么放外面,但现在她明白了,说:“那是不能让王营长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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