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赵弘毅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他知道后相信了方亚兰没有可以隐瞒的解释,还是他知道了也没有相信方亚兰的解释,但他并不在意,反正他们婚期顺利敲定在了十一月初,也是个休息日。
婚礼没有大办,赵弘毅只在家里摆了两桌酒,方家那边倒是热闹些,酒席一直摆到了过道上,就是酒席上没什么硬菜,唯一带荤的是溜肥肠,还因为没清洗好一股腥味。
过后刘菊芬跟林静说:“马小莲这是跟你妈别着劲呢,女婿条件不成,就要在酒席上压你一头。对了,你们院里那酒席办得怎么样?”
“听说是摆了两桌,不过我没去,不太清楚。”林静说。
刘菊芬琢磨道:“你结婚那会摆了三桌吧?”
“是三桌,本来也是准备两桌的,但老纪他战友多,再加上来帮忙的人也多,就变成三桌了。”这也是林静后面了解到的。
“所以啊,马小莲打肿脸充胖子摆那么多桌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女婿多请点人,我听人说啊,方亚兰对象出手也不如你家那位大方,□□给了多少不知道,但三大件只有个缝纫机,听说方亚兰本来是想买手表的,但马小莲嫌手表太小,拿出来撑不了场面,非逼着换了缝纫机。”
这话说得林静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说:“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人家本来就打算买缝纫机。”
刘菊芬说这些话是想有个人能附和她,听林静这么说沉默了片刻道:“你倒是不记仇。”转头找别人聊天去了。
林静松了口气,继续闷头干活。
……
下班回到家将近六点半,纪明钧已经去军营了。
一线工作就是这样,晚班的时候日夜颠倒,夫妻俩连面都难见上。到这时候林静也忍不住开始祈祷纪明钧之前说的工作早点定下来了,她也不求新工作能多轻松,也不要求上班时间长短,只要没夜班,夫妻俩不至于明明住在同个屋檐下,却跟异地夫妻一样见不上面就好。
好吧,两人还是能见面的,周日早上林静骑着自行车回来,隔老远就看到了路口站着的纪明钧,他手里还拿着俩铝制饭盒,一问才知道是等她吃早饭来的。
林静把自行车让给纪明钧推,自己则拿着轻便的饭盒,跟他并排走进家属院问:“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五点多。”
事实上纪明钧昨晚没怎么睡,结婚以来两人还没分开过那么久,虽然睡的也是同一张床,但基本碰不到面,一个人下班回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出门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俩这跟小别也差不多了,想到早上就能见到媳妇,纪明钧真没多少睡意,要不是怕大晚上的扰民,他都想爬起来跑几圈。
当然圈还是跑了的,到六点钟才折回来,站路边等着林静。
不过林静问他等多久的时候他没说老实话,只轻描淡写道:“几分钟。”
林静没怀疑,看他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问:“跑步刚回来?”
“跑了两圈。”
两人说着走进食堂,这个点是食堂最热闹的时候,板凳上都坐了人,窗口还排了老长的队。
林静刚进去就听见有人喊她名字,顺着声音看到宋玉萍,她排在倒数第四的位置,正笑着冲林静招手。
林静看宋玉萍这样,还以为她有话跟自己说,跟纪明钧说了声过去问:“宋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难得在食堂看到你,这是刚下班回来?”宋玉萍说着瞅一眼林静身上背的包,意味深长问,“而且你怎么跟纪同志一道进来?”熟悉以后,宋玉萍对纪明钧的称呼已经从纪副团长,改成了纪同志。
宋玉萍身后站着的军嫂林静不认识,但猜想应该跟宋玉萍熟,不客气地说:“你这不废话呢嘛!俩人是夫妻,他们不一起,难道跟你一起啊?”
宋玉萍白对方一眼说:“你没看林静身上背着包啊?她这明摆着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回家啊!”说完又问林静,“妹子你看我说得对不?”
“我是刚从外面回来,”又伸手指了指纪明钧,“跟老纪是在门口碰到的。”
“碰到?”宋玉萍打趣问,“他特意去门口等你的吧?”
林静抿唇笑笑:“算是吧。”
宋玉萍啧啧两声:“这事我回去必须说给我们家老周听听,让他也学着点。”
林静又笑,看队伍动了说:“我去后面排队了。”
“还排什么队啊,你让纪同志也站过来得了。”宋玉萍热情邀请。
但林静还没开口,她后面的军嫂就先不干了:“老宋你自己打饭就算了,一拖三过分了啊!”
“什么叫一拖三?我这明明才一拖二。”宋玉萍纠正说。
林静的性格本身也干不出插队这种事,再说都一个大院里住着,插队多伤和气啊!便跟宋玉萍说:“不用了,反正就隔了几个人,我们慢慢排队就好。”
军嫂高兴了,夸林静:“还是小林同志讲礼。”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讲礼吗?”宋玉萍故意板着脸问。
军嫂问:“你确定要我回答?”
宋玉萍说:“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听着两人小学生似的斗嘴,林静笑得不行,后面队伍再往前就没跟上去,而是往后退两步站到纪明钧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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