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等翻云覆雨的手段,我猜着当年对你下黑手的就是那位,恐怕为此他都谋划不止一两年。”裴英现在提起李承胤,那是气愤得牙痒痒似的,如果不是清楚她讨厌皇家的人,秦温良差点都要误以为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秦温良抿了抿红唇,她也知道下黑手的是李承胤,只是她不想全被裴英看透,那些事情就叫她埋在心里好了。
她小心瞅了眼裴英,试探性地道:“如今大启在他手里一片大好,内忧已然解决得差不多,外患暂时不足为惧……”
“你再不小心应对又得摔阴沟里。”裴英打断她的话,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秦温良额头,“不要对皇家抱有任何想法。”怕伤到秦温良的心,裴英最后这话是收敛着说的。
完整的话应该是‘不要对皇家人和事抱有任何想法,李承郢是例外中的例外,再也挑不出第二人。’
第70章 父子 阿爹
秦温良听从裴英的话, 让人暗中调查魏清辉,她对此事还是上心的,不过在这中间她先将秦老夫人接入府, 安排到这边的义平院里。
从秦青林为镇南王开始, 平义院就单独留了出来, 这是秦青林夫妇专门留给秦老夫人住的地方, 只是当年秦老夫人执意留在秦家,不愿意搬到镇南王府, 稍微拾掇下就能住人了。
用了几日时间安顿, 生活又开始回归平静,不过秦青松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府里府外都不安宁, 一堆事情缠得他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因着秦老夫人做主分家, 大房秦舟这一脉离家, 二房秦安玉带着小王氏也紧跟着离家,秦家瞬间空荡一半,王氏在房间痛骂秦舟是扫把星,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她以前不觉着把秦安玉过继到二房是多大的事, 毕竟秦安玉自小长在她身边, 她把他与秦安璀放在一处养着,后来成婚娶的还是她娘家侄女, 这儿子一直都在身边没有感觉到过继给别人了, 谁知道这下子秦安玉铁了心要走,就感觉出儿子过继出去便已经不是自己儿子了。
这些事情秦温良也在关注, 秦安玉搬出去在她意料中,不过其他的她就当听个乐子似的,时不时再给秦青松添添堵, 正好秦温良要拿捏魏清辉,就等先料理完魏清辉,借着魏之手处理掉秦青松。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随随已经开始能自己扶墙而站慢慢地练习走路,有秦老夫人和素琴帮忙在旁边看着,秦温良与秦舟能轻松很多,至少他们能专心做自己的事,就是青竹也能一心扑在改造弓械上。
随随看到秦舟阔步进门,弯着腰嘴巴艰难的张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没能吐词,他松开手朝秦舟要抱抱。
随随现在还只会喊阿娘,最多是‘狗’、‘狗狗’,可把大黄高兴的上天了,原本它最粘着秦温良,现在变成最粘着随随,只要随随一拍小手它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阿、阿爹!”软糯稚嫩的嗓音在耳畔炸响。
秦舟眉头猛地一挑,唇角笑意绽放,使劲压都压不下。他蹲下身与随随齐平,盯着随随葡萄似的圆溜溜眼睛,“随随方才喊我什么?”
随随无害地眨着大眼睛,歪了歪小脑袋看向秦舟,他毕竟不过一岁出头是年纪,得消化秦舟说的话,秦舟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反应。
直到随随突然弄懂了般,拍着小手脆生生地回他:“阿爹呀!”
“嗳!”秦舟一把将随随抱起,放在自己肩头骑高高,惹得随随咯咯咯大笑。他最喜欢的就是坐高高,秦舟尤其宠他,会带着他满院子跑,后面跟着大黄追他们俩,随随玩得是百回不厌。
秦温良隔老远就听见两人笑声,这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她提起月白挑线素面湘裙跨入院中,跟着他们眉目染笑,问道:“何事让你们父子笑得这么开心?”
就是秦温良都承认他们是父子的,她把秦舟对随随的疼爱都看在眼里,秦舟弥补了她不能给随随的父爱。在有爱的家里长大的孩子终归是不同的,秦温良自己也有过小孩子的阶段,那时候父母恩爱、兄妹友爱,家庭和睦,所以她小时候虽然因为父母事务繁忙,总是混迹军营,但是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缺爱过,她的安全感都是家人给的。
那句‘父子’让秦舟掌心沁出层层细汗,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明明尽量做到面上冷若冰霜,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可黑色锦带抹额下那颗美人痣滚烫得灼人。
“怎么了?”秦温良察觉到他异样,凑近盯着他瞧,眼睛眨都不眨,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向秦舟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烧啊。”她日常照看随随起居,知道孩子很容易不小心着凉,生怕他有头疼脑热,摸额头探温度都成习惯了,见到秦舟情况不对劲下意识的用上了。
秦舟取下她的手握住,低声问道:“我同圣上递折子娶你为正妃可好?府里他们称呼你为夫人,委屈你了。”他如今已是西北镇南王,但是这王妃之位京城是没提的,他觉得宫里定然有听说他有妻儿,只不过故意忽视。
秦温良怔忪住了,连声拒绝:“王妃就不必了,如今这样挺好,他日你若遇到心动的女子想娶妻生子,这王妃之位留给她,若是我占着正妃之位,届时岂不是得委屈你心悦的女子?”他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她又怎么能占着王妃之位?
秦舟笑意僵硬在唇角,他无声垂眸掩盖住眼底冒出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