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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即便我同厂督说了,也不见得厂督能应下来。”
    吴夫人抓住这句话,掖泪的手一顿:“只要夫人肯求情,替我那不争气的兄长说上几句好话,成与不成,都是他应有的命数。”
    她知道靳濯元从来不卖人情,也知道陆芍大概人微言轻,可事情发展到这个态势,眼下能同靳濯元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陆芍了。
    到底是他枕边人,枕边人说话,肯定比外人管用。
    *
    回府的马车上,陆芍歪着脑袋靠着车壁,若有所思地想着吴夫人的话。
    她实在不愿趟这趟浑水,可是吴氏金嘴银牙,三言两语就将她说得晕头转向。末了还是应承下来,答应在厂督跟前提上一嘴。
    到提督府时天色尚早,靳濯元尚未从大内回来。
    陆芍解了斗篷,坐在暖炕上驱走一身寒意。待身子暖和了,便又换下吴氏赠她的外衣:“云竹,改明儿去趟织锦阁,给吴夫人做身衣裳送去。”
    她左思右想,还是不愿欠她人情。
    云竹抱着那身上袄,有些犯难:“夫人,没有量体裁衣,万一做得不合身...”
    陆芍趿着绣花鞋,踱步到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字条交在云竹手里,这才发现这是伯爵夫人大致的身量。
    云竹张着嘴,讶异地瞧着:“夫人如何知晓的?”
    正巧流夏将她屋内的那匣画册搬来,她见怪不怪地替陆芍回道:“我们夫人先前靠这个吃饭的,这么多年下来,自然有个估量身形的本事。”
    云竹本来就很喜欢这个娇俏的小主子,当下听闻她有一技之长得以傍身,更是一脸倾佩。
    她抱着袄子退出屋子,出主院时连带腰板都直了起来。
    陆芍不以为意地搁下狼毫,狼毫笔下是她先前置换的银托子。她捻起冰冷的银托子,对着明瓦窗透出的阳光一照,心里愈发疑惑。
    春晴姑姑说,这不是用来摆设的。
    她喃喃自语道:“可是...这玩意儿除了搁笔,还能有其他甚么用处呢?”
    流夏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书匣子,接过陆芍手里的银托子,端详了一会儿。
    这玩意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她才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姑娘,画册子里好像有这玩意,唤作甚么银托子的...”
    陆芍托她去买画册时,她出于好奇,私下里翻过几页,正巧她翻的那页,确实画着这么个类似的玩意。
    记忆中的图像愈来愈清晰,流夏逐渐记起银托子的用处,整张脸都烧得火热。
    陆芍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流夏摇了摇头,从书匣里取出画册子,一应交在陆芍手里:“夫人,画册你且看着。我记起那身泼脏了的衣裳还落在马车上忘拿了。这就去取来,着婆子洗了去。”
    陆芍讷讷地点点头,垂眼瞧着手里的一摞画册子。
    第28章 里头的花样哪有他的多……
    屋内烧着银骨碳,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只顶花丝点翠香炉。
    香炉里燃着雪中春信,给暖和的屋子凭添了几分旖旎。
    陆芍面若芙蕖,她盯着被自己猛地丢在地面的画册,一时间觉得浑身都被烧得滚烫。
    她捂着自己发烫的小脸,趿鞋下榻,一股脑地推开了屋内所有的明瓦窗。
    及至凉风灌入,才堪能稳住心神。
    那本避火图静静地躺在地面,被风一吹,翻卷了几页,停在一幅不堪入眼的图画上。
    这画册子上尽是衣不蔽-体的男女,二人紧紧贴在一起,或在床帏,或在庭院,脸上尽是快活舒爽的神色。
    陆芍生怕被人瞧见,快速捡起来,双手圈抱着,捂在胸前。
    她要的画册子,故事里配着插图,看起来不会枯燥乏味。
    可流夏给她的,却全是男女之间床笫的缱绻。
    也不知流夏怎么想的!简直羞怯死人!
    她总不能拿着这本画册子,在床榻上给厂督讲男女情-事!
    陆芍拿着画册扇风,扇了好一会儿,心中娇羞的情绪才缓缓压制下去。
    她掂量着手里的画册子,好奇心逐渐攀升。
    屋里头没人,私下翻阅一会儿,应当也不会教人瞧去。她摆正身后的引枕,捧着画册子重新翻阅起来。
    看到后来愈来愈羞,却也愈发欲罢不能。
    画册子里画着银托子的用处,她面红耳热地盯着手里的银托子,不禁怀疑画册所言真假。
    这小小的玩意,竟能有这么大的兴致?
    摸清银托子的用处,她又望向博古架。
    思忖了好半晌,脑中突然炸裂响雷,若擂鼓声响,一下子激得她从烧炕的榻上跳下来。
    怪不得春晴姑姑一再提起这箱子贺礼,她原以为是做摆设用的,现在看了画册子,方知它们大致的用处。
    陆芍从柜子里搬出太后娘娘送的礼,这箱礼她只瞧了一半,余下一半是些甚么玩意儿,她还不甚清楚。
    指尖慌乱地拨动锁扣,掀开一看,箱底叠放了几身衣裳,拎出来一瞧,当真稀奇极了!
    有挂着银色小铃铛的心衣,轻轻一晃,不仅寒侵脊背,还能发出催人心肝的声响。
    亦有薄如蝉翼的裈裤,轻轻一扯,就能撕裂出一道缝隙。
    更甚者,裈裤中间只裁剪了细细一根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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