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掩藏好自己的心绪,步子发虚地走在前头,买了鹅绒,也不愿再逛瓦市,一路上都在想尽法子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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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诚顺正训斥福来,瞧见陆芍和靳濯元的身影,才止了声。
陆芍知道福来受训的缘由,两手揪在一块儿,迈出一小步,替他说话:“是我瞧着府里还有好些行装没有置办,特地留福来在府里照看的。诚顺公公,你就不要苛责他了。”
诚顺自然愿听陆芍的话,可福来还是因着自己大意向靳濯元请罚:“是小的疏忽了,纵使留在府里,也该嘱人暗中护着夫人才是。”
他知道这是规矩,若因一人破例,开了先河,往后不利管束。
说着,便自顾往院子外走。
“厂督...”她晃了晃靳濯元的手,见他面无神情地推开屋门,陆芍只好拼命地给诚顺递眼神,诚顺心领神会,颔首退下。
屋内银骨碳烧得并不红旺,只是比外头稍微暖和一些。陆芍捧着一堆雪白的鹅绒,将她们摆在炕桌上,自己则从靳濯元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
“福来是听了我的话才留在府里的,厂督你手下留情,饶他一回好不好?”
靳濯元盯着那双交握在他腰腹的柔荑,深觉这小姑娘的胆子日日见长。
初见他时还是一副动辄红眼的模样,话不多,声音盈耳轻柔。到后来,又是踹他下榻,又要他喂食,也不知是他折磨陆芍,还是陆芍折磨他。
“好啊。”靳濯元转过身,捏住陆芍的白瓣儿似的下巴:“我饶过他。”
陆芍眨了眨,惊讶与欢喜参半。正待感慨厂督好说话时,清冷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
“换你来。”
说罢,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在陆芍绯红的面上稍作停留,然后双手撑在放了鹅绒的小几上,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陆芍不自然地撇过脑袋,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
靳濯元倾身上去,略带凉意的双唇轻轻蹭在她的脖颈上,反复磨吮,激得她浑身颤栗。
不仅小脸通红,那抹红,从耳根一路蔓延至锁骨,像朵被春雨浇灌后新绽的娇花,教人忍不住摧折。
“厂督,窗子还推开着。”
小几摆在烧了热炕的黄花梨浮雕榻上,三面壶门围子后正是两扇半开的明瓦窗。
眼前廊下无人,但是凡从这处走过的,大抵都能窥到屋内的一抹春色。
靳濯元抬起她的脸,对上那双含烟笼雾的杏眸:“他们可不敢听咱家的墙角。”
虽是这般说,他仍旧顾及陆芍面薄,抬手阖上榻后的窗子。
阖上窗子的间隙,靳濯元单手翻转过她的身子,泼墨似的青丝铺落在小几,压着成片的鹅绒。
陆芍伏在小几上,下陷的腰身,衬托出前后的弧线。
身上的小袄被解开,垮在肩上,露出一对精巧的蝴蝶骨。
一枚鹅绒轻轻地从她背脊上轻轻扫过,陆芍将小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咬着下唇,尽量避免自己发出那些羞人的声音。
这些鹅绒分明是给厂督缝制锦垫,用于御寒的,如今却用在了她的身上。
靳濯元长指拨开她散落的青丝,别在耳廓之后,露出雪白的肩颈。
“抬起头来。”
闻声一愣。
眼不见尚能压制心里的羞怯,若是抬起头,便会清晰地知晓靳濯元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要替别人求情,总得付出些代价吧,咱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乌发坠至腰际,一张芙蕖小脸从臂弯里露出,她小臂撑着小几,扭头去瞧靳濯元,正好对上他晦暗的眼神。
他从身后圈过她的腰肢,去抽那束腰的系带。
系带并未完全解开,下落时,正卡在膝盖上,乍一瞧,像是被人束了双腿。
忽地,身后的人动作一滞。
陆芍垂下眼,就这样半遮半掩地忍受着长时间的寂静。
正待她出言询问时,便听见往日清冷的声线低沉了下去。
“怎么伤的?”
小姑娘肌肤如白瓷,光照流转进屋子,落在她身上,将腰间青紫色的瘀痕照得愈发醒目。
陆芍背对着他,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她迷迷糊糊地问道:“甚么伤?”
靳濯元愣了一下:“自己伤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的手从陆芍腰上挪走,继而响起掌心磨搓的声响,再覆上来时,竟带着暖暖的温热。
“这儿。”他伸手指了指了,陆芍后知后觉地倒吸凉气。
“大抵是...大抵是抢棋枰的时候撞着了。”
她瞧不见身后,只好问靳濯元:“伤得很重吗?”
靳濯元拿来一枚六博纹镜,将她腰上的瘀痕照给她看。
陆芍瞥了一眼,红着脸别过脑袋,铜镜不仅照出瘀痕,连着其他的春色也一并落入眼里。
“去榻上躺着。”
靳濯元提起陆芍的衣领,将小袄重新覆在她的身上,又蹲下身,将堆积在地面的月华裙罩在陆芍的腿上,将人横抱着绕过乌梨木雕花屏风,安置在榻上。
起身推门,吩咐诚顺道:“去喊府医。”
后又觉得不妥,改口道:“去马行街,将那专治跌打的女医官请来。”
诚顺应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榻上,陆芍趁机系好自己的衣带,瞧见厂督走来,又紧紧裹着小被,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杏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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