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儿凝望着他,眼眶不由地微微泛红,随后微微一低头,声音柔弱:“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宋子卿心口微紧,手携起她的手,“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同进屋中坐在榻上,香桃奉上茶之后,便走了出去,替两人关上了门。
“怎么了,心情不好?”宋子卿见她低着头,始终默默无语,便问道。
苏雁儿看了他一眼,轻咬朱唇,随后张口道:
“我听闻你府中那位知晓我的事,一气之下回娘家了。”苏雁儿语气带着酸楚。
她观察他的神色,见他眉动了一下,又连忙解释:
“你别生我气,因为她失踪的事,我也有些担心,毕竟她若有三长两短,我也良心难安,所以才去打听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声音柔柔弱弱,且小心翼翼的,让人不禁心软。
“我并未生你的气。”宋子卿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目光微冷,因为温庭姝回了娘家,他母亲逼迫他去给温庭姝道歉认错,还要他与苏雁儿断了来往,否则便要绝食,宋子卿如今也很是为难,也因此,他对温庭姝多了几分厌恶。
“她可是不许我进你的家门?”苏雁儿抬眸看他,眼眸水光浮动,那股子我见犹怜的模样令宋子卿心口一紧。
宋子卿只能与她说起他母亲绝食的事。
苏雁儿眼睛红了一圈,泫然欲泣道:“是我让你为难了吧?”言罢眼泪恰到好处地坠落而下,她偏了偏脸,像是不愿意他看到自己眼底的委屈,“既然如此你是弃了我吧,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成为不孝之人。”
宋子卿知道她善解人意,不愿与人争抢,又柔柔弱弱的,如果他不护着她,她绝不可能在这世道上生存。
宋子卿略一沉吟,说道:“雁儿,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你先住在这里先,我以后一定接你回府。”他一边抚着她的发,看向窗外的眼眸变得有些冷厉,最后沉声道了句:“雁儿,只是还要你再委屈一阵。”
苏雁儿听闻他有力的保证,心中稍微放心些许,只要宋子卿还没有放弃她就好,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柔柔地说道:“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委屈。”
* * *
温府。
温庭姝刚起没多久,此刻正坐在妆台前让春花给她梳妆。
她昨夜睡得很晚,今天起得迟了些,阳光已经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在娘家总是自在一些的,偶尔起迟也不怕人说她懒惰。
温庭姝今日穿了身一身淡雅衣裳,浅绿色纱衣,里面搭一件素色小衣,下着白纱绣兰花长裙,春花想给她戴那只兰花簪子,但找来找去都没找见,恰好秋月走过来。
“小姐,您且等奴婢一下。”
春花走到她身旁,小声问:“秋月,你可看见小姐的那只兰花簪子?小姐前天才戴过,小姐临睡前,我明明已经把它收到了匣子里,这会儿怎么找不见了?”
秋月觉得她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她为何弄丢了簪子一般,心中不悦:“我也不知晓,我没拿过。”
春花忍不住道:“小姐的首饰就你和我能动,我清清楚楚记得我放进去了,之后就没再拿出来过,若不是你弄丢的还会是谁弄的。”
“你自己弄丢了兰花簪子,就怪在我头上,没这种道理。”秋月闻言瞬间火冒三丈,声音不由提高可几分。
温庭姝听闻兰花簪子,原本还不怎么在意,但下一刻她突然想起前天夜里,江宴拔下她的簪子捅了自己的手臂,好像就是兰花簪子。
想来那只簪子落在了江宴的卧房,温庭姝心瞬间一慌。
那只簪子原是她常戴,不止府里的人,还有她的闺友以及一些亲戚都知晓的,那江世子私下的生活混乱,也不知晓他那卧房有多少人踏足,若是簪子不小心被人拿去,或者他不知晓簪子是她的随意将它转赠给她人。到时被知晓的人看到,岂不是被人误以为她和江宴有私情,温庭姝心瞬间纷乱如麻,不由回头冲着秋月暗示了一眼。
恰好秋月也看过去,看到温庭姝对她使眼色,怔了一下后,瞬间明白了。
小姐的首饰她自己也能动啊,大概事情有难言之隐,秋月便与春花道:“啊,我记得了,昨天我与小姐去花园散心时,我好像是给小姐戴了那只簪子。昨天晚上你帮小姐卸妆可有看到那只簪子?”
春花略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见。”
秋月道:“那也许是丢在花园中,我待会儿去找找。你先给小姐戴别的簪子吧。”
春花没有怀疑秋月的话,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言罢回到妆台前继续给温庭姝挑选簪子。
温庭姝听到春花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待春花给她梳完妆后,温庭姝找了个借口叫她出去,随后唤来秋月。
“秋月……”温庭姝神色略带犹豫。
“小姐,你可是知晓那簪子在何处?”秋月直接问道。
温庭姝现在感觉有些心神不定,她不止想到了那簪子,还想到了昨夜江宴拿走的那幅画,昨夜她心神混乱,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如今才想到,她的簪子以及有署名的画作都在江宴手上,这相当于把柄了。尽管她觉得江宴不会害她,可东西在人手上,她总归是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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