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在别的方面也如此命令他,倒是更令人高兴一些,这样的念头在江宴脑海中忽然闪过,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目光再次变得平淡。
将近十月,夜里有些冷,吹了那么久的风,温庭姝忍不住瑟瑟发抖,江宴感觉她在发抖,眉蹙了下,二话不说地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包裹在她的身上。
温庭姝一怔,随后低声说道:“多谢。”
他的衣服带着暖意,还有那熟悉的香气,温庭姝像是依偎在他的怀中,心口不由有些发涩,眼眸水光氤氲,犹豫了许久,温庭姝开口:“我听你母亲说了,你要去上战场。”
江宴目光一凝,冷声问:“她还与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只是与我说了这事而已。”温庭姝小声说道,没有把清河公主威胁她的事告诉江宴。
江宴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她可是与你说,我是因为你才要上战场,说我不想活了?”
温庭姝心口一慌,急忙说道:“没有,她并没有说这样的话。”
温庭姝庆幸自己背对着他,不然一定会被他瞧出端倪,温庭姝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什么也瞒不过他。
江宴凤眸淡淡地扫向她发红的耳根,唇边浮起讥讽的弧度,“温小姐,我比你更了解我的母亲,她不可能只是找你说这样的话,她让你说服我别上战场吧。”
温庭姝愣住,没想到他看得如此透彻,温庭姝心瞬间有些慌乱,温庭姝知道他根本不会信她自己的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误会了,她真没有让我劝阻你。”
“温小姐,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若有需要,我明日会亲自登门向你母亲道歉,也会竭尽所能维护你的名誉。”江宴语气十分慎重。
“另外,你别信她,你既然觉得我喜欢花言巧语,就该知晓她也擅长花言巧语,她所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她没办法劝服我,只能找来你这个单纯好骗的千金小姐,让你心生愧疚,然后尽全力说服我。你上她的当了。”
温庭姝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得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松,像是笑着说出来的。
温庭姝听着他一口一个温小姐,又是花言巧语,又是单纯好骗什么的,内心很乱,总觉得他是在生自己的气,“那你为什么会想要上战场?”
温庭姝一时间忘了两人如今的关系颇有些尴尬,理所当然地问了那样的话。
江宴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温小姐,我认为,以我们当下的关系,我没必要回答你这问题。”
他的语气不冷,反而很温和,但温庭姝面色一僵,脸禁不住热辣辣的,“抱……抱歉。”
感觉她在自己怀中缩了下,还有意与他拉开些许距离,江宴眼眸冷了下来,
“你只需要知晓,我做任何决定与你无关,我为何要为了你去战场找死?你真没那么重要。”
温庭姝虽然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多重要,但还是被他说得有些窘迫,她声细如蚊:“我知道。”温庭姝觉得自己可能是伤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才想着上战场,不然温庭姝想不透他为何会上战场。
温庭姝认为自己的确有错,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心怀愧疚,尤其是听了清河公主的话之后,她更加愧疚。
“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当时脑子……脑子可能……可能……”温庭姝脑子一片空白,想到秋月骂春花的话,便说道:“被驴踢了,对,我的脑子被驴踢了,所以那时我只是在胡言乱语,你……你表弟的死不怪你,而且你一点都不懦弱,你很厉害的。”温庭姝解释得有些着急。
江宴眉不觉蹙了下,内心忽然心生些许恶趣味,他的唇故意拂过她的发,低声说道:“哪方面厉害?”
虽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暧昧,但温庭姝想都没想便坚定地回答:“哪方面都厉害。”
江宴有意让她住口,便冷笑道:“在床上也厉害?”
温庭姝脸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连脖子也未能幸免,但她还是忍着羞耻,说道:“厉……害的。”她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江宴唇角微抽了下,觉得这些话实在不像是温庭姝会说的,为了安慰他,可真是难为她了,江宴面色渐渐冷凝,不再戏弄她。
听不到他的回话,温庭姝担心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
“别说了。”江宴目光俯视着她,“你知不知晓,你这些话是在故意勾引人?”
勾引?温庭姝惊了一跳,樱唇微微一启,想解释,但又担心他多想,便抿上,低着头,不说话。
江宴见她安静下来,才觉得满意,只是想着两人方才之间的交谈,他的心口却渐渐收紧,有些疼,越是抱着她,越是感到疼。便下意识地放开她些许。
沉默片刻,温庭姝又开了口:“那些话你可不可以别放在心上?”
江宴正努力地忽略她的存在,不想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江宴烦躁地回答:“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去战场?”温庭姝说完又慌慌忙忙地道歉,“抱歉,我不该这么问你的。”顿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可以不去战场了么?”
江宴额角隐隐作疼,冷笑:“不是说我母亲没要你劝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