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秉性纯良之人,叶凉臣也不会与之为伍。
“你说他爹会被谁抓走呢?他们家家徒四壁的,就一间打铁铺子,打劫他们,没有理由啊!”
叶凉臣思索了一番,自然不是寻常歹人。
“未必。”
“凉臣,你知道什么了?”
“仅仅只是猜测,我会差人过去查看一下,若有消息,会及时告知你的,既然她的母亲你已经托人看顾,也不必着急,你不如先回府稍作休息。”
“那好吧,日后我应该就在京都了,咱们见面的时间还长着呢,就先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嗯。”
原本叶凉臣是打算派人到长陵郡看一下的,但是最终他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因为突然传来消息,皇上密诏他进宫。
御书房。
“叶爱卿,听说长陵甫陵二郡最近□□四起,匪徒盘踞,朕想派你过去查看一二。”
“皇上,可臣只是大理寺少卿,职务之外,若臣担任此事,是否会有不妥。”
坐在御案后的风严看了叶凉臣一眼,反问道。
“那爱卿以为谁去妥当呢?”
叶凉臣低着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梁王殿下向来热衷于此,由他去或许正是众望所归。”
“哼,确实如此。”风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料,叶凉臣又说了一句。
“不过臣以为太子殿下亲自前往,才最合适。”
“哦?这倒是稀奇。”风严有些兴致的放下杯子,继续追问道。
“太子身份贵重,从未出过京都,怎能让他亲涉险境?”
“回皇上,正是因为太子殿下从未离京,不知民间离乱贫疾之苦,才会一味忍让,若是此行能让他铭记民之苦,君之责,社稷之重,也算不虚此行。“
叶凉臣话里隐秘提及太子曾经想过自废东宫之位,当时皇帝可是下旨,若再听到这句话可是要严惩不贷的,可是叶凉臣就提了,话里还明晃晃的告诉皇帝,我知道你不想废太子,并且在梁王和太子之间更看重后者。
风严听到叶凉臣的话之后,凝眉看了他许久,这个心思,他谁也没说过,旁人都说他更偏爱老二,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储君之位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更换。
而叶凉臣也是他想给太子留着的助力,所以才一开始就想重用他。
叶凉臣见皇帝许久不说话,他也一直低着头,他擅自揣摩圣意,其罪当诛,但他知道皇上不会责罚于他。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两人可谓是心照不宣了。
风严转身往御书房内间慢慢走去,朝后摆了摆手。
“明日,你随太子一道去吧!”语气之中似乎还带了点略微的轻松。
“微臣领旨。”
一旁的李公公笑着将叶凉臣送了出去,他可是宫里的人精,能让他笑脸相迎的可没几个,但他知道叶大人啊那可是皇上十分赏识的人。
“李公公留步。”
“叶大人慢走,那老奴就不送了,奴才还急着要去东宫传旨呢!”
叶凉臣看着李公公朝东宫走去,方才他与皇上谈话,李公公可是侯在门外的,原来皇上早就拟好旨意了。
……
等他出宫的时候,他看了一下天色,迅速上了马车,到太衡书院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
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叶桑榆一个人站在太衡书院的门口等着,看到熟悉的马车过来,她立刻走了过去。
此时,叶凉臣也正好掀开车帘,叶桑榆对他笑了笑,伸着手,意思是让他拉自己一把。
车帘落下,叶凉臣顺着方才的力道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某人也一点劲儿没有,一拉就拉过去了,也不挣扎一下,还挪了一下位置,换个舒适的姿势坐着。
叶凉臣也是自然而然的圈着她,带了些歉意的说道。
“阿榆,对不起,今天来晚了。”
“没事,不晚啊,才等了一会儿。”
随着马车前行,叶桑榆习惯性得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翻着,但是今天叶凉臣却没有如往日一样跟着看进去。
白天的时候忙碌,再加上又匆匆忙忙进宫了一趟,现在闲下来,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出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青阳出去调查还没有回来,他打算等查出了一些东西,若真的有所隐情,再跟阿榆对峙。
若要再问起昨日的事,他估计阿榆会以酒醉不清而含糊过去。
所以,此事急不得。
只是,明日又要离京一趟,他垂眸看了看坐在他怀里的阿榆,心里自然是舍不得的。
叶桑榆是侧坐着的,小脑袋若即若离的靠在叶凉臣的胸膛上,叶凉臣一只手习惯性的揽在叶桑榆的腰间。
鼻尖闻着阿榆清幽的发香,又回想起昨夜阿榆酒醉迷离的模样,忽然就有些口干舌燥,握在她腰间的手微不可查的摩挲了一下。
反观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的某人,一边看着书,还一边端起一旁的茶水惬意的抿一口,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书里。
自己明天就要走了。
叶凉臣心里忽然有些堵。
昨天还胡闹的说他长得好看,难不成今日书就比他好看了?
这和昨天那副主动热情的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这个小没良心的。
若是叶桑榆此刻抬头看一眼,绝对会看到一双又怨又无奈的眼睛幽幽的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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