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将上次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包括那丫鬟的言语漏洞,还有对于周以杭的认知。
“嗯,我知道,只是那丫鬟说的下药一事,当日的茶水如今早已无从查证,好在我让仵作再仔细查了一遍,确实在薛映雪身上,发现了类似的药物,那么就可以证实那丫鬟所言不假。”
叶桑榆沉思了片刻,脑海里一直就是当时薛映雪悲伤落寞的背影,还有周以杭的潦草模样。
“殿下,我想见一见那个周公子,想亲口听他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好办。”
两人又到了大牢里亲自见了周以杭。
“我和她两情相悦,即便最后不能走到一起,又怎会伤她性命呢!”周以杭见有人愿意相信他,努力辩解道。
“咳咳……”叶桑榆突然有点懊恼,不应该带风流云一起的,在人家未婚夫面前公然戴绿帽,合适吗?
“怎么了?”风流云看了叶桑榆一眼,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头上染了色。
既然人家当事人都不在乎,她矫情什么?
“你继续说。”
“说实话,当时听到映雪出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叶姑娘你残害了映雪,如今——想来是另有其人了。
我了解她,她是断不会轻生的,当时我们见面只是想着斩断过往而已,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自安好罢了。
映雪说身为薛家长女,她不能违抗圣意,只求得我原谅她,当时我因为冲动提出带她离开的心思,但是她不肯,最后我才一气之下决然离开。
下了山我就与同窗好友告辞,提早回城了,所以直到天黑之后才知道映雪出了事。
连着几天关在屋子里喝闷酒,若不是官差来找我,想来如今仍不见天日。”
叶桑榆听到周以杭沉静的将当时的事情慢慢说出来,语气平缓带了点悲伤和懊恼,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心肠歹毒之人。
后来两人又再次见了那丫鬟,只见她独自坐在牢房一角,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倒是叫叶桑榆好奇了。
难道是知道自己必死了吗?
“巧儿可是你打晕的?”
“是。”
“当日你一个丫鬟是跟着谁一起去踏青的,周公子?又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我自己去的,事先周公子将钱给了我,我只需替他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
叶桑榆笑了笑,问风流云,“殿下你信吗?方才周公子那副模样,你觉得他会谋害薛映雪吗?”
风流云沉默了片刻,“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桑榆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会说不信的,这叫她怎么接话。
“如果是我要杀人,最简单的是在酒水里直接下毒药,又何必去做言语刺激她,再加上下药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其次,就算按你说的,周以杭想将自己撇干净,想找一个替罪羊,你不就是一个替罪羊吗?谋财害命?随便编一个理由就可以的事情,为何还要多拉上我?”
面对叶桑榆的提问,那丫鬟缩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还是说,指使你的人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杀了薛映雪栽赃嫁祸我,一举两得?”
那丫鬟心里一颤,仍旧没有说话。
叶桑榆越发觉得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了,还当真是针对她啊!
杀了薛映雪,又让京都谣言四起说自己那天和风流云暧昧不清的,叶桑榆突然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就是当天河边看到那一幕,同时又嫉妒薛映雪的女人呢?
不会是叶桑柔吧!叶桑榆立即看了风流云一眼。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当时叶桑柔和风流云在一起,身为女主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才对,这都是像她这种女配才做的事情啊?
那天河边还有谁呢?
现在又陷入僵局了,她既不信是周以杭做的,又找不出真凶,又走进死胡同了。
不过风流云倒是想到了通过仵作提取的药物去查成分,一般在哪里卖,谁有买过,以便到底确定周以杭有没有下药一说。
一旦决定做一件事情,叶桑榆就会努力把它做好,这几日一直和风流云一起讨论案情的进展,甚至一起去了各个药店里询问,俨然一对古代探案搭档啊!
闲书茶肆,两人正围在一张桌子上,叶桑榆将那些药店一家家的排除,结果是周以杭根本就没有去买过那种药。
那么接下来还要一个个的对买过的人核实身份,又是一项大工程啊!
好累。
叶桑榆颓废的将脑袋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可是不想继续了?”风流云笑着看眼前小姑娘一副累瘫的模样。
“谁说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三月喊了一声。
“大少爷!”
叶桑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楼下咿咿呀呀的还在唱着戏说着书,可是她还是十分清晰的听到了。
难道是哥哥回来了?
刚一回头只听门被嘭的一声重重的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面容冷峻一身玄衣的男子,不是叶凉臣是谁?
某人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往门口那边跑去,正准备撞到叶凉臣怀里,突然想到身后还有外人在那坐着,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叶凉臣看到刚刚还兴冲冲跑过来,以为能让他抱到的人站在那不动了,他拧眉往那边看了一眼,一把握住叶桑榆的手腕,二话不说拽着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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