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
这时候谁劝得住叶凉臣呢,叶小姐就是这般一次次的践踏主子的真心,也对,当初来京带叶小姐去公子身边,不就是因为她和宁王的事吗?
之前去罗刹国的路上,她又和公子在一起了,还以为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呢,谁知又故态复萌了。
叶凉臣往叶国公府赶去。
想起他们几个是似而非的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
即便刚起来,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他还是坚持着去见了叶桑榆。
他一如往常打算从叶国公府西院那边翻墙进去的,虽然这边的守卫加强了,但是这些一般的巡防,还不至于发现得了叶凉臣,他依旧躲开了耳目,直接进了桑梓院。
此时已经入夜,叶桑榆用完晚膳之后,正准备再听听四月从府里打听来的八卦。
一盏茶时间之前,风流云差人又送了信过来,此外,还有一只箱奁。
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结果打开之后,是一套金丝缝制而成,缀满珠宝的凤冠霞帔。
“天呀,小姐,殿下送过来的是一套嫁衣!看起来好值钱啊!”四月一惊一乍的喊道。
冯嬷嬷瞪了她一眼,往周围看了看,这陛下还在重病之中,宁王殿下就送这个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小姐,这箱东西,您先暂时收好吧,三月四月也莫四处声张了。”
“我们知道了。”
“他为什么突然送这个过来呀?”叶桑榆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几根手指懒散的揪着衣裳上的珍珠拨弄着。
对于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而是一套嫁衣,她心情顿时好像就没什么兴致了。
“自然是盼着小姐您早些嫁过去呗!”
这句话,正好被门外的叶凉臣听了个正着。
叶凉臣原本还以为嫁这个字,说的是阿榆迫不及待想要嫁给自己,没想到接下来这句话,他心口好似造了闷捶,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这宁王殿下也确实疼爱小姐,如今将军回来了,小姐嫁给殿下做正妻是再合适不过——”
嘭的一声,半掩着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几个丫鬟见到来人瞬间站了起来。
“大——大少爷。”
房间之内原本打闹闲话的氛围立即被低气压覆盖,好似笼上了一层冰罩一般。
叶凉臣阴鸷的眯着眼睛跨进房门,低沉的目光最后落在桌子上——那里摆着一套价值连城,缀满珠宝的嫁衣。
“嬷嬷,三月,你们先出去吧!”
叶桑榆生怕她们在这里,叶凉臣再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她还记得那个雨夜,哥哥也是闯进她房间,当着丫鬟的面竟也抱着她不放,还好她们没有多想。
“是。”
房间的门被关上。
叶凉臣今日还是一套简单的玄色衣袍,昏迷醒来之后匆匆的赶过来,现在看来面色还是有些虚弱,加之刚刚听到的事情,脸色看起来真的毫无血色,如今似乎因为压抑着怒火,不仅眼睛里出现了血丝,而且眼尾甚至微微泛红,平添了一股妖孽病娇的错觉。
叶凉臣一步步走到叶桑榆身边,靠近桌子时,状似无意的将装着红色嫁衣的箱子扫了出去,珠翠琳琅的头冠和衣裳散在地上。
叶桑榆条件反射想要去捡,但手腕被叶凉臣一把握住,然后狠狠的拽在手里,力道很大,真的是抓得很紧。
“说说,什么意思?”叶凉臣依旧握着她的手腕没放,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叶桑榆整个人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又来了,又来了,都不是都知道了吗?都问了多少回了。
叶桑榆闷着头装死,但是心里也怕他怕得不行,所以不敢看他的眼睛。
叶凉臣看着她这不言不语避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堵着的一口气让他越发阴鸷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想要发狠的将她下巴捏起来的手,又怕伤了她,转而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缓缓的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
阿榆向来吃软不吃硬,不能逼着她,要哄着才能听话。
另一只手也放开她的手腕了,转而去揽着她的腰肢,然后收紧双手,将叶桑榆箍紧在怀里,下巴放在叶桑榆的颈窝里,两人贴得紧密无间。
然后叶凉臣缓缓的说着话,就像许久不见情人之间的蜜语。
“阿榆不是说回来之后便跟宁王一刀两断的吗?是不是他又来缠着你了?原先我们说好回来便定亲的,可是——”说道这里他停顿了半晌。
没想到师傅不在了。
“我们过三个月,等开春我们就定亲,等阿榆及笄之后我们就成亲可好?”
成亲?叶桑榆挣扎了一下。
“我——”
“阿榆,我好累。”—叶凉臣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细细说道。
“师傅是唯一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他被奸人害死了。”叶凉臣好像在跟怀里的人诉苦,将这些日子心中的悲恸和委屈一一向她诉说。
叶凉臣身上很显然的透出来一股浓浓的悲伤,叶桑榆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双手无奈的不知如何安放。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叶凉臣闭着眼睛在她的肩窝里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心中没来由的颤动。
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心里也没来由的跟着难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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