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风流云咳嗽了一声,怅然的站在御书房的门口, 隔着高高的宫墙看向远方。
“桑榆,你可会后悔?”
“来人,将镇南王世子战死的消息送往江南……”
镇南王府。
十一月底, 天气愈发寒冷了起来,虽然江南没有下雪,但是这冬雨一阵连着一阵,也是入骨的冷。
叶桑榆这几个月一直待在橙风院里,日子过的是又无聊又冷清,虽然有几个丫鬟在身边,可是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风裴怕这孙媳妇无聊,在外头但凡寻到有趣的物件便送到她这来,也经常过来和叶桑榆切磋棋艺,下的自然是围棋,倒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但是叶桑榆发觉自己最近好像有点心浮气躁,平日里除了心中祈祷让哥哥平安归来,也只能练字吃饭睡觉打发时间,但是最近这段日子,心里总静不下来。
做什么事情也没耐心,往日里看话本练字指点三月做些吃食,最近也没那个想法了。
这不,又是一副字没写好,叶桑榆恼火的撕碎了扔进炭盆里。
“小姐,奴婢瞧着,您的字不是写得挺好的吗?”
“不好!”叶桑榆一个不舒心又撕了一张。
“最近哥哥可有什么消息?”
“小姐,你不是昨日才让晋武去那边问了吗?他也才答了你,世子一切都好,听说打了不少胜仗呢?”
“今日的呢?”
“小姐!哪有这么快?”冯嬷嬷无奈的看了叶桑榆一眼。
“好吧!”叶桑榆心烦的趴在桌面上,皱着眉头扣着桌沿上雕刻的花纹。
这时,三月端着托盘走进门来。
“小姐,奴婢做了你喜欢的小金鱼,快尝尝,外酥里嫩,四月偷吃了一条,馋得眼睛都直了呢?”
叶桑榆拿着帕子过去拿了一条,刚准备咬一口,忽然就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鱼腥味钻入她的鼻子里,顿时觉得胃里不舒服起来,一手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一旦开了个头,后面就跟连锁反应似的,闻到那味就觉得难受。
“拿……拿远些。”叶桑榆扭着头挥了挥手。
“小姐,您,这,这到底怎么了,莫不是奴婢做的小金鱼——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啊,四月那丫头都尝过了,小姐从前也爱吃的。”三月看到叶桑榆的反应,吓得着急的解释道。
冯嬷嬷立即拍了拍叶桑榆的后背,命人取来漱口水。
沉默了半晌,轻轻拍着叶桑榆的后背细声问道。
“小姐,您的月事,最近可是准的?”
因为叶桑榆之前身子虚弱的时候,总偶尔月事不准,这事也都是三月看顾的,具体日期她也不清楚。
我——”
“哎呀,我忘了,上个月我本来想说小姐的月事带怎么没动,后来忙着其他事就没记得问了。”三月忽然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叶桑榆压下心口的恶心抬头看了冯嬷嬷一眼,只见嬷嬷眼眸一亮,连忙双手扶着叶桑榆就往床上走。
“快,让晋言请大夫过来。”
“小姐病了?”三月一脸自责的把吃食一股脑儿丢在一旁。
“姑娘家家的,你不懂,只怕是喜事,快去请大夫便是。”
“好。”三月虽不清楚状况也立即找人去了。
叶桑榆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冯嬷嬷殷勤的把叶桑榆塞进被窝里,拢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转身出去看大夫来没有。
她这身体的年纪现在真的很小,本来没想着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但是才成亲没多久,觉得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原想着等哥哥过了一阵子热乎劲,就想他做些不伤身子又能避孕的药,但是后来京都忽然又来了圣旨,他又要离开,后头几天还是她主动的呢?
叶桑榆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语了几句,“若是你真的这么早就来了,我也不能将你赶回去不是?但是你要乖一点,莫要折磨我才好。”
冯嬷嬷一看到大夫提了个药箱出现在橙风院门口,就连忙高兴得转身,把床前的帘帐放了下来,大夫来了之后,隔着丝帕立即给叶桑榆诊了脉。
风裴也是一听说橙风院这边忽然请了大夫,他连忙撇下在书房待客的老友赶过来,还没跨进门口就听到。
“恭喜,世子妃,您这是喜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真的?”风裴立即高兴的走了进来。
“自然,老夫行医这么多年,做不得假,也恭喜王爷,喜得重孙了。”
“好好好,赏,来人,通通有赏。”
隔着纱幔,风裴笑着对里面的叶桑榆说道,“好丫头,咱们王府以后要有了娃娃,那可就更热闹了,你可是功臣啊,千万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我这就修书告诉阿祈。“
“府里库房那么多补品可以都搬过来,身边人可得将我孙媳照看好。”
“是。”
风裴走之前又对叶桑榆叮嘱了几遍,这才高兴的阔步离开,到了书房就给叶凉臣写信了。
晋武得知王爷已经给叶凉臣写信了,想必一定是要给主子一个惊喜的,这边便没有再让天阙楼的暗卫送什么消息,这种事情还是由王爷告诉主子比较好。
只是待镇南王府的送信的暗卫连夜带着书信出城之后,不料半道却忽然中了埋伏,一行三人全部被杀死,那刺客将他身上的信夺走之后,便把尸体给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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