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听到冷宫产子,生母低贱的话,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母,纵然再不想提及此事,也还是松了口。
“你去办吧!去母留子。”
“是。”
那个女人不能留着,留下就是耻辱,若桑榆回来,定然是更加不会原谅他了。
寒山寺。
叶凉臣将风严带到了京都之外,一座较偏僻的深山古寺里,这寺庙香火极少,鲜有人至,不会有人会想到这里。
而这里也正是叶凉臣幼年时被丢弃在此的寺庙。
十年前尚且还有不少的和尚,如今佛相失了金身,屋瓦破旧,全寺上下也只有三五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留在这里,见忽然来了一群人,个个带着刀剑,吓得均不敢言语,他们给了不少银钱,说只是暂住在此避祸,不杀他们也算好的了,连忙收拾了禅房给叶凉臣等人安置。
“主子,您身上的箭伤还未处理吧!流了这么多血,再拖下去恐怕会加重的。”
青吾立即拿了绷带和特质的金疮药出来。
叶凉臣看了看一片濡湿的胸口,对青阳说道,“扶陛下下去休息吧!”
“朕看看你的伤口,你为了朕受了不少的苦,朕心里有数。”
“你替你主子包扎就是,朕看着包扎好了才安心。”
如今他全靠着叶凉臣,不光现在,以后这风氏的江山不也靠着他,国师说的没错,叶凉臣的确是个栋梁之才,他眼下又为自己受伤,以后就是世袭爵位,累世富贵,也是担得起的。
叶凉臣垂眸看了青吾一眼,默默的解开了染血的衣襟。
那一箭直接从后背贯穿到了身前,他是自己折断了前面的箭头,当时又在打斗之中,箭身不方便取下,也避□□血过多。
叶凉臣脱下衣裳之后,微微侧着身子,好像是在躲避风严的目光似的,青吾猛然取下箭身之后,叶凉臣双手抓着膝盖闷声不语,因为忍耐而疼得满头大汗。
青吾取了干净的帕子将伤口清理干净,风严走近了些,正要过去看看他背后的伤口,叶凉臣忽然站了起来。
“叶爱卿,你这是做什么?”
“臣……”叶凉臣低着头犹豫的没有说话。
但是他越是这副样子,风严越是觉得他瞒着自己什么,方才就要赶自己走,如今依旧遮遮掩掩的样子。
“怎么?你的伤口朕还看不得了?”
青吾打开了药瓶,取了绷带,开口道,“陛下,主子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吓人,您还是——”
“你们主仆两个,朕又不是女人,什么刀伤剑伤没见过,竟拿这种话搪塞朕!”风严眉头皱了起来。
他脸色沉重,如今他只有叶凉臣一人可以倚靠,并不想连他也瞒着自己什么,只要一点点不对,便会引起帝王的猜忌。
叶凉臣抬头对上风严的视线,忽然跪了下去。
“若陛下定要看臣的伤口,还请您恕臣欺君之罪。”
风严不懂,只是看一个伤口,怎么说道欺君之罪了。
叶凉臣话说完之后,正好转身,将背后受伤的部位露了出来。
风严看到之后,愣在当场,双眼大睁,不是看着那伤口,而是伤口旁边他风氏血脉独有的琉风纹,由于旁边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除了那血肉外翻的伤口,那个胎记真的格外清晰明显,如血火一般生在那里。
第228章 他才是四皇子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坐上……
“你……你是——”
饶是风严一把年纪, 无时无处不端着帝王之态,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亦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印迹, 若是淡化一些, 只残留一半图纹, 他也会当真认为叶凉臣的确是风裴的孙子, 毕竟风氏血脉的男子,三代以内, 都会有一些痕迹, 但是叶凉臣这个却格外清晰,每一任皇帝继位之后, 都会有国师加固一次, 以确保血脉的正统性, 这说明什么?说明叶凉臣是他的儿子。
风严眼神困惑的盯着叶凉臣那个伤口看, 旁边青吾立即上前将伤药倒上去,熟练的将绷带缠好,然后退了出去。
风严他在努力的想着,曾经他宠幸过的女人, 但是这些应该宫里的彤史都有记载的, 他始终想不到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想到叶凉臣方才说的欺君之罪,那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的生母是谁?”风严严肃的问道。
叶凉臣穿好了衣服, 再次跪在了风严面前。
母亲, 请恕孩儿不孝,但是有些东西, 该属于我们的,就应该拿回来,从来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或许, 陛下已经不记得了,十几年前……”
窗外下起了大雨,将他们上山的踪迹冲得一干二净。
屋内油灯闪烁,叶凉臣并没有将自己是从叶行舟那里得知身世的消息告诉他,而是说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而是在成亲之后,那印记显现,他才怀疑自己的身世,这才派人去调查,找到了当年替母亲接生的奶娘,奶娘曾经从她母亲那里听到过一句破庙,雨夜等字眼,叶凉臣仔细去宫里查过,有一年陛下确实去过前线,那年也是姜国与越国的战争,他曾经在一处破庙处避雨。
叶凉臣说出口的话都是以自己猜测的口吻,也并没有对母亲所可能遭遇的事情多说一句,因为点到即止,这一切风严心里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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