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畔前刚刚青阳送进来的炭盆正烧得火热。
“可是无聊了?”郑阳走后,叶凉臣就将叶桑榆的手抓过去握在手心里。
其实刚刚虽然在和郑阳说话,但是却一直注意到叶桑榆动作,瞧着她局促的只能摸着自己的肚子,可不就是百无聊赖吗?
但是叶桑榆却摇了摇头,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想着无聊不无聊,只有衣食无忧之时,才会觉得日子琐碎无趣。
她现在只希望他的身子早些康复起来才好,她一动不动的她坐在这里,有眼色的都不会和哥哥说太久。
“你躺好,不要乱动,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说着她起身将火盆上铜炉里烧开的热水倒了一些到盆里,兑好了温度,拿了巾帕一起端到了床前。
叶凉臣知道这是要给他擦洗身子,之前几日,他身子不易挪动,都是阿榆亲力亲为替他洗漱的。
所以当叶桑榆拿着热毛巾站到床前时,叶凉臣已经掀开了被褥,主动解开了衣襟。
叶桑榆小心翼翼的拿了帕子尽量不碰到伤口,让他好好的平躺着,仔仔细细的擦洗,擦完之后又替他系好了衣裳。
正当叶凉臣准备盖好被子时,叶桑榆又换了一块巾帕盯着盖好的被子看。
叶凉臣这时难得耳朵起了一丝薄晕,叶桑榆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这营帐也没个门,万一忽然有人掀帘进来了怎么办?
“阿榆,要不算了……”
“没事,你看着点门口。”
知道他洁癖,伤势没养好就不能洗漱,不好好擦拭一下也会不舒服,说着她背对着门口坐在床畔,掀开一角的被子,两只手伸了进去。
黑暗中,叶桑榆只知道她摸索着洗的很干净,不过就是挺着肚子腰弯着,没一会儿就非常酸了,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桑榆……”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她,吓了她一跳。
叶桑榆赶紧将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然后将帕子丢到水盆里,这时门帘刚好被用力推开。
“花花?”
“我想死你了。”杨琼花穿着盔甲看到叶桑榆,立即上前抱住她。
“我,我也想你。”叶桑榆双手不知往何处安放。
旁边躺着的叶凉臣脸色有点黑,咳嗽了一声,花花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叶大人,你真的没死?”
花花见有人在,便放开了叶桑榆,又瞥到叶桑榆挺着的肚子,惊叫道。
“桑榆,你怀孕了?”
“是啊!等他出生了,让他认你做干娘。”叶桑榆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
花花大有拉着叶桑榆说个三天三夜的架势,不过后来郑阳忽然进来把花花拉出去了,她临走前嘱咐叶桑榆明天再来找她。
稍后,叶凉臣将外面的青阳叫了进来,吩咐他没有允许,旁人不准随意进出。
“哥哥,花花就是这个性子的,你别怪她。”叶桑榆笑着替叶凉臣掖了掖被子。
“没有怪她,阿榆,你也去洗漱了,早些歇息吧!”
只是觉得扰了他们夫妻二人相处罢了,某人小醋坛子发作了呗!
“好。”
军营里没有浴桶,虽然叶桑榆也想好好泡个澡,但奈何条件不允许啊,也只能随意洗漱一下,她就在营帐的屏风后面重新更换了一套里衣,叶凉臣时刻帮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洗漱完之后,叶桑榆踢掉鞋子,扶着腰踩上了床榻,虽然不是很宽,但刚好容纳两人。
原本两床被子一人一个被窝,但是看到叶凉臣已经掀开了自己的锦被,叶桑榆也没犹豫,呲溜的钻了进去。
两床被子一起盖在上面,但是叶桑榆怕自己睡觉不老实怕碰到他的伤口,就将自己的枕头隔在两人中间,不过睡觉的时候还是能握着彼此的手。
叶凉臣看着她小脸有些红扑扑的,气色似乎很好,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替叶桑榆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两人便一起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花花果然来找叶桑榆了,郑阳这回带了军营里的其他人来见叶凉臣,所幸姐妹两个另外寻了一处地方,好好说说交心的话。
原本花花自从北境班师回朝之后,应该就回了将军府,后来忽然听说了叶凉臣的噩耗,也是找了郑阳了解情况,两人在战场上同甘共苦了几次,原以为能告诉她实情,谁知道郑阳跟锯嘴葫芦似的,也不否认,也不承认,结果两人便吵了起来。
后来他哥哥和爹爹再次随着风烨南下的时候,怎么都不让她跟着,说世道乱了,让她在家照顾一下母亲和嫂嫂,如此一来,她便答应了。
在姜国军队即将打入越安城的时候,她提前把母亲和嫂嫂带出城外躲避起来。
后来等她想起来再去找郑阳的时候,谁知道他已经带兵回江南了。
把她气得呀,又不跟她说,她也想一同跟着他去江南看看桑榆,但是她家里又离不开,这不,又收到消息,他们竟然又打道回来了,刚一回来她就到了军营。
原本她来是想让郑阳帮忙找一找他的兄长杨思远,听说英王之前带的队伍已经被打散了,花花也不知道如今风烨和杨思远他们人在哪里?
今天白日,她就向郑阳借了一些人出去找杨思远,不过还是没找到,回来就听说叶桑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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