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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过了会,开成媳妇才反应过来,尖叫着,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
    太可怕了,差点儿就被砸死了!
    姜家,都不用村里人好事者上门去煽风点火,就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牛车缓缓离开下曲村,到底还是没往镇里去。
    时间有点不赶趟,眼看就要午时,得回家张罗午时,大人受得住,俩小娃儿可受不住,小孩子肠胃弱,三餐得格外注意些。
    回了家,林岩松没停歇,驶着牛车往回走,还得把牛车还回去。
    “你看着点大妞儿小妞儿,我去弄午饭。”林可欣边撸袖子边说话,麻利儿的生火淘米煮饭,又去了屋侧的菜地摘菜,蹲屋后井边清洗。
    林春花就带着两孩子坐在厨房里,人还是有点呆,大小三个,都跟块木头似的。
    林可欣瞅了眼,深觉无奈,想了想道。“春花你来烧火。”
    话刚落音,林岩松大步走了进来。“娘。”满头的汗。
    “快去洗把脸,歇会儿。”林可欣笑得慈祥,嘴上说着话,手头依旧在切菜。
    林春花看看母亲又看看弟弟,觉得有点奇怪,她也没怎么想,坐小凳子上,盯着灶膛,老老实实的烧火,眼角余光看着弟弟,打水洗脸,似乎是渴了,他提起茶罐想要倒水,只有一点点,他将杯里的水一口喝尽,拎起铁壶往里装满水,搁小灶上烧着。
    “没水了?”林可欣瞧见,随口问着。“桌上应该还有点。”桌上还有只小茶壶,是瓷的,很小巧精致。她买的,嫌茶罐儿太难看,搁桌上没法放。
    “雇牛车花了五文钱,是张小树家的牛车。”母亲没管着家里的钱财,家里花了多少钱,林岩松还是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母亲。
    林可欣都没抬头,只是点了点脑袋。“下午咱们去镇里,把家里的钱都带上。”
    “我这就去拿。”
    林春花听着母亲和弟弟的谈话,脑瓜儿晕晕乎乎,几个月没回家,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没想明白,却知道一件事。
    “娘,用不着去镇里。”沉默了会,她小声儿的道。“过几天,就会好的。”
    家里的钱是用来给弟弟娶媳妇的,哪能花到她的身上,她觉得惶恐的同时又特别想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似乎是在做梦般,人是飘着的,摸不到实处儿。
    “看着是好了,还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病根。”林可欣见她哭,这么大个人了,连哭都是细声细气,仿佛不敢露出声儿来,怪心酸的,真是造孽。“趁着年轻,好好治,往后年纪大了,有钱想治也没法治。”
    “二姐,娘说得对,咱听娘的。”林岩松觉得母亲说话是越来越有道理了。
    林春花呜呜咽咽地摇头。“钱得留着,要给岩哥儿娶媳妇。”岩哥儿都十七了!眼看就要满十八,这年纪,有好些都当了爹,可弟弟连媳妇的影儿都没见着。
    “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若有个万一,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林可欣还想再劝几句,话到嘴边,觉得说再多也无用,便一锤定音的道。“岩哥儿拿好钱,吃完饭,咱们就往镇上去。”
    第11章 篮子 就问,亏心不亏心!……
    林春花不愿意去镇上,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自己清楚的很。
    去一趟镇里,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如今娘家大大小小五口人,就靠着弟弟挣钱,堪堪图个温饱,哪里有余力攒钱。
    “娘,我没事,我还能下地干活,不需要去镇里。”
    哭哭啼啼,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大把大把的往外洒,林可欣能怎么办,这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便宜闺女怎么着了,人都哭得不成模样。“随便你吧。”
    轻飘飘地丢下句话,她眼不见心为净走出了屋。
    大妞儿牵紧妹妹,亦步亦趋的跟上姥姥,像条小尾巴似的,哒哒哒地追在她身后。
    林可欣进了厨房,呆呆地坐着,觉得有点累。
    “姥姥。”
    “姥姥。”
    大妞儿软糯糯地喊了声,娇里娇气的往她怀里挤。
    小妞儿奶声奶气的喊,姐姐做什么,她也跟着做,挤进姥姥的怀里,咧着嘴冲着姥姥笑。
    身心疲惫的林可欣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虚虚的环住两个小娃儿,亲了亲她们的额头。“乖。”眉眼慈祥,连目光都宛如春日里的太阳,暖暖地。
    林春花不想去镇里,借来的牛车就得还回去。
    好在村里借的牛车只需要给牛喂几把嫩草即可,倒也不是多费事儿。
    “娘,我下地了。”
    林岩松前脚刚走出厨房,就见林春花从隔壁屋里跑了出来。“岩哥儿,我随你一道去地里。”
    “地里的活不多,我一个人就能弄完。”
    “我随你去。”林春花拿了把锄头扛在肩头。“娘,我随岩哥儿往地里看看。”
    林可欣懒得管她。“去吧去吧。”
    半道上,林岩松没忍住,开口道。“二姐,娘是为你好。”他看的出来,母亲有些伤心。
    “我知道。”林春花低声应着,走了几步,才继续说话。“娘,似乎有些不同了些。”
    “你想说什么?”林岩松不太高兴,隐隐带着不悦。“娘前阵儿,被张金水打伤了脑袋,人是没什么事儿,却容易忘事。”
    母亲与他说,以前总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仿佛也没多少关系,最终都会变成别人家的媳妇。可走了趟鬼关门啊,兴许是经了生死,好像旁的事都能看淡,唯独自己生的三个儿女,就格外的不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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