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娘的。不一定非要刘家,我也认识些人,若有去县城或省城的,我就搭个伴一道去。”
林可欣心里高兴,这孩子是个扶得起来的人。“不用想着钱,也不用想着家里的活,这些都是可以想法子来解决的,娘希望你能做个顶天立地大丈夫撑起林家的门楣。”
“娘我会努力的!”
姜正好在旁边听着满头雾水,有点儿懂又不太懂,张张嘴想问又不敢问。
最后颇有些讪讪然的回到了柜台内。
夜里躺在床上,姜正好明明很累却不想睡觉,他心里压着点事,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伸手推了推旁边的媳妇。“春花,睡没?”
“干啥?”
“我睡不着。”
“咋就睡不着了?今个不是累了一整天吗?”
“是啊。”姜正好也讷闷。“就是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呗。”
林春花打了个哈欠。“说啥?你说我听着。”她可想睡觉了。“瞎琢磨啥呢?还睡不着,有啥可睡不着的,说出来听听。”
要怎么说,要从哪说起,姜正好脑子糊里糊涂,自个都没整明白。
“你说啊。”林春花推了推他。“不说我睡了。”
“就是今天吧,听娘和岩哥儿说了会话,我没听太懂。”姜正好没听懂,但他记着了,给媳妇学了遍。
和娘家有关的!和弟弟有关的!林春花顿时就见精神了。“我娘想得可真好,去县城好啊,去省城更好,就应该让岩哥儿出去看看。”
“媳妇。”
“你说啊。”
“我也跟着岩哥儿出去看看怎么样?”姜正好还挺向往。“我连县城都没去过。”
林春花想也没想就道。“你去干啥?你走了,家里怎么办?指望我呢?我带着个奶娃儿,连家里的事都拾掇不出来。”
“也对。”
“睡吧睡吧,岩哥儿和你不一样,岩哥儿还没成亲呢。”林春花算是闹明白丈夫想什么了。
姜正好还是睡不着,看着这黑漆漆的夜。“我觉得娘说得对,媳妇,娘变了好多,她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很厉害。”
“我娘,自然是厉害的。”
“以前不是这样的吧。”姜正好想着又说了句。“以前娘和村里的妇人没什么两样,现在我觉得娘和她们不一样了。”
林春花莫名的不太高兴,有点烦躁。“你睡不睡?不睡我睡了啊,别嘀哩咕噜,吵着我睡不着。”
“行行行,睡吧睡吧。”
过了会,林春花冷不丁的冒了句。“娘就是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我不爱听这话。”
“行,我知道,我不说。”姜正好哄了两句。
桃溪村张家。
待老张氏听到林记卤味被泼脏水这事时,已经是事情反转后的第二天下午,这一天的林记卤味生意从昨天还要好一点。
老张氏知道这事后,拍着胸膛直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随手又站在院门口冲着外头骂,声音特别大,嗓门儿贼儿亮,几乎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好个千刀万剐的畜生,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学那没心肝的畜生,自己没好手艺,就往人家林记卤味泼脏水,看吧,举头三尺有神明,该做坏事就该遭天打雷劈,我呸!个臭不要脸的怂货,比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要恶心人……”
吧啦吧啦一通骂,骂了足足一刻时辰。
这下子,村里有事没事的都围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哪个惹着了老张氏费这么大劲儿骂人。
待围满一群人后,老张氏开始说啊,说镇里的卤味店有多坏,黑心肠不是人,嫉妒林记卤味生意好,瞅瞅都做了些什么事。
到了她的嘴里,连扬汉子的旧病复发都是那些卤味店故意搞出来的,其实不是吃了林记的卤味,把一个生龙活虎的汉子给活生生的害惨了,都没法下地干重活,多可怜呐!
不相信的啊,可以去镇里听听,现在全镇都在说,就是这些做卤味的,同行知道吧,怪林记卤味生意太好,做得卤味太好吃,抢了他们的生意,才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
除了老张氏这边,还有其余几户人家,知道林记卤味出事,赶紧描补,可不能让林记卤味出事,出了事,他们手里的素卤就没人要了,好几百文钱呐!
今年多做些,指定能挣更多,林寡妇说了,做多少她都收!
等到三五天后,十里八乡差不多都知道了,镇里其余几家卤味店是彻底的没了生意。
有两家店,直接关了店子,说要改行,这卤味是做不下去了。
林可欣也很意外,事情怎么还在发酵?难不成有谁在暗中推波助澜?
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乡下村妇的力量会这么大,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乡亲们听说,那背后的人呐,丧心病狂竟然利用沈大夫的好心,想把自己做得肮脏事推到沈大夫头上,这怎么能忍!绝对不能忍!
就这么一团乱的情况下,好几天过去,竟然没人找出真正的背后下黑手的人。
藏得可真严实。
没找出来就没找出来吧,林可欣也没心思再琢磨这里面,她现在忙得很,生意太好,镇里也好周边村子也罢,几乎都往林记卤味来买,地里的活家的事都顾不上了,得去守着店子。
“岩哥儿,咱们请个人吧。”这天傍晚,林可欣对着儿子说道。“我想了想,住在村里还是远了些,搬进镇里去吧,买个小宅子,东兴街这边的店不关,继续开着,咱们再开一个卤味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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