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笑笑。“便是咱们想去,也是没那财力的。”顿了顿,又说。“住在镇里也挺好的。”
“宋兄倒是问过一句,咱们要不要搬县城去。”
“他要进县学读书吧?”
岩哥儿点点头。
“咱们是不是得重新雇个人了?”林可欣寻思着。
“再看看。”岩哥儿道。“我瞧着宋兄似乎不是很想让家人一道过去,他手头没什么积蓄,估计得攒上一阵儿。”
“说到底终归还要去县城的,也罢,这人手呢,你先慢慢寻摸着。”
“好,听娘的。”
五月初,宋顾怀要往县城去,这一去啊,得一个月才能回来趟。
离开前,他去了趟林家。
“早先就想过来与东家道谢,只一时脱不开身。”
林可欣调侃道。“顾哥儿这声东家喊的,我都不敢再叫你顾哥儿。”
“婶子说笑了。”
“出门在外,身边也没个人,别一心想着读书,也多顾着点自个儿……”林可欣没忍住碎碎念了起来。
宋顾怀嘴角含笑静静的听着,颔首应好。“家中老父亲和幼妹,劳烦婶子照看一二了。”
“这有什么,宛姐儿在店里你尽管放心,家中若有个什么事,让宛姐儿过来说声就成……”
絮叨一番,宋顾怀又与岩哥儿说了会话,随后两人出了门,也不知忙什么。
李青花进店的时候,见着三闺女笑得是合不拢嘴哟,也不知道在高兴啥。
“娘,家里有喜事?”
“没有没有。”李青花摆着手。“你姑呢?”
林可欣的声音从后院传出来。“在里面呢,大嫂你来了。”
“对啊。”喜气洋洋的声音。
“这么高兴?”
“可不就是高兴,大妹我跟你说啊,张家大郎又被退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有多有逗,张家二郎没考上秀才,只有个童生,女主家明显不满意了,又因着好歹也有个童生嘛,就想着还是把姑娘嫁进张家,结果你猜怎么着!张家不乐意了!因为,姑娘没什么嫁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张家还嫌女方家没嫁妆,也不看看他们自个给的是甚聘礼,可真是丢死人了。”
林可欣问。“张家给的啥聘礼?”
“还能有啥,就指望着张家二郎考中秀才一飞冲天呢,没考上,哪来的钱,说是只出几两银子,这算是多的了。”
“才几两银子确实少了点。”
“可不就是,太寒酸了,女方家不乐意,张家也来了气性,不乐意就算了。张家还在做梦呢,想着这回考中了童生,下回定能考中秀才,如今周边村子都在看他们家笑话,也是前些日子张家人太过猖狂,惹了不少人的眼。”
林可欣看了眼喜滋滋地大嫂,提醒道。“你没掺和进去吧?”
“没有没有,我可没说张家的坏话,就只是听了一耳朵而已,偷着乐一乐。”
“大嫂做得对。”
在大妹跟前说了一通,李青花是越发的见精神了,回去时,还问。“三春你要不要回去?现在村里可没什么闲话了。”
“不回去,我要在店里干活。”
“行吧,好好干活啊,别偷懒。”
前脚才送走娘家大嫂,林可欣转身要进后院忙活时,就见白露来了店里,气呼呼眼圈儿泛红。
“林寡妇!”
连林掌柜都没叫了。林可欣想着,脸上也没挂笑,只平静的看着她。“白露姑娘来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觉得特别舒服?我哥没考上秀才,你很高兴吧!”
“我有什么好高兴好得意的?你哥考没考中秀才与我有啥干系,怎么?白露姑娘这是在哪受了委屈?冲我发着火呢?”
“等着吧!我哥肯定会考中秀才!”丢完话,她就……跑了?
林可欣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甩了甩脑袋,进后院继续干活,她事情多的很,没功夫计较这些琐碎。
隔天,林可欣从一个顾客嘴里,算是知道了白露昨儿过来发火的原因了。
她犯了个错,又成了个粗使丫鬟,所谓粗使丫鬟,如同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一天没个停歇,从早到晚手里全是活。
整个江家后宅,拢共也才六个粗使丫鬟。
进了五月,气温有些偏高。
卤味不能睡觉前张罗,得半夜三更起来做,要不然,过了中午就有些起味儿,虽一般般的吃不出来也闻不着,林可欣却不能容忍。
遂,爱睡懒觉的她,开始早起早睡。
戌时睡,寅时起。
这时节的戌时,天将将黑才刚刚进夜,算是很早了的。
林可欣初初不太习惯,熬了两天,倒也熬住了,多亏了这时代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要不然,生物钟百分百调不过来。
丈母娘起得早,张山柴姜正好两个也来的早,早早地进后院帮忙。
待天边有了丝丝光亮,卤味出锅,吃过早饭,两人将东兴街的份带过去,将卤味放进柜台,忙些琐碎,街道上也有了人,忙碌又充实的一天,算是真正开始了。
趁着天气还不是特别热,田地里也没甚活,春杏带着三个孩子来了趟镇里。
也有些日子没见,林可欣怪想他们娘几个,抱住胖胖地三哥儿,都有点舍不得丢手。“又胖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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