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祖父祖母记挂。”萧沂伸手接过,饮了口茶。“祖父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是去找商相下棋还是去找孔将军比武了?”
“他个老顽童,闲不住的,都告诉他你今日提前回来,还非要出门,说是与商相约了棋,爽约非大丈夫风范。”老王妃语气虽是责怪,却眉眼带笑,话中处处透着亲昵。
萧沂浅笑,“祖父这是好不容易等到了商相松口,怎会放过?”
老王妃笑骂道,“他个臭棋篓子,也好意思缠着大雍棋坛圣手,商相是被他烦怕了。”
“爹娘可有信来?”
睿王夫妇自儿子女儿长大能离人后,时常远游在外,说是要弥补年少时光,看看大雍大好山水风光。
“他们不日便回了。”
萧沂奇道,“三月前我出门时爹娘还未走,此次出门满打满算也不过一月有余,平素他们不会这么早回府……”
老王妃也有同样疑问,“你这双父母向来不着调,我瞧他们信中似乎是出了点事。但未曾言明,应不是什么大事,等到他们回府再问问吧,你也不必担心。”
“孙儿才不担忧他们。”能伤得了他父亲的人,这世上掰着手指也数不出来几个。
老王妃顿了顿,提起另一件事来,“白家送来两个姑娘,你愿意搭理就搭理,不愿意便不去管,等你母妃回来,我得让她赶紧将人打发走。这么多年我替她掌管中馈就算了,如今还要替她操心娘家人。你既回来,也好好管管你妹妹。”
聊起白家,气氛一时间不像之前那般热切,萧沂知道老王妃并非真的生气,不然也不会放任夫妇俩这么多年游山玩水,“娘躲懒这么多年了,确实该让她管点事了。”
不过白家,留着他们已是恩惠,得寸进尺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确实该整顿一下了。
老王妃抬手扶额,闭了闭眼,似乎有些困倦,孙嬷嬷赶紧上前替她按穴位,“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犯困,你先回去吧,晚间再过来一同用晚膳。”
“是,孙儿告退,祖母也需多顾惜些身子。”
待萧沂出了院门,老王妃才道,“行了,停吧。”她缓缓睁开眼,神色清明,哪有半分困倦之意。
“小姐,您这是?”孙嬷嬷不解。
老王妃拄着龙头拐慢悠悠走了几步,眼中若有所思,“你没发现不言今日进门右手一直没动过吗?”
孙嬷嬷仔细一想,“确实是,世子是受了伤?”
老王妃淡淡道,“他不愿让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
孙嬷嬷叹了口气,扶着老王妃的手臂,“唉,您当年就不该答应圣上让世子接手飞羽卫。”
飞羽卫乃帝王亲卫,不受任何管辖,不涉党争,只听命于皇帝,监察百官,掌管诏狱,因权力太大,除初代外,历任飞羽卫指挥使皆由皇帝信任的皇室子弟接任,且身份绝对保密。
老王妃走到窗边停下,眺望远方,“皇室子弟,大多身不由己。”
第4章 伤口又裂开,不省心的患者……
蓝天上白云散开,太阳探了头出来。阳光斜斜地照进院子里。
萧沂回了院子里,明露和月楹都等在院门口,他微笑道,“几日不见,你倒多了个姐妹?”
明露异常骄傲,拉着月楹说,“当然是去找老王妃求来的。”
“恭喜得偿所愿。”他是真不想院子里下人太多,若非祖母说女孩心细,明露他也是不会留的,这丫头来了后日日喊着要个伴喊了好几年了。
明露笑笑,“可当不起世子的恭喜。”
月楹属实没想到这俩对话是这个画风,不似主仆,更像是朋友闲话。萧沂是个爱笑的,他从进院门开始脸上就带着温和的笑,不热烈,却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月楹却总觉得,那和煦的笑容背后没那么简单。
萧沂转身看向她,“叫什么名字?”
月楹行礼回话,“奴婢月楹。”她面上不显,内心腹诽,这戏真好,要不是他身上的月白锦袍,她真会怀疑昨天见到的可能是个鬼。
白日的阳光正好,能将人照的更清楚些。一如昨日的单薄身子,恬静面容,五官并不出彩,唯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萧沂想起昨日竟是被这样还未长开的小姑娘勾起旖念,不自觉摸了摸鼻尖。
“行了,都散了吧。”
月楹与明露退下回了房。
书房紧闭着门,萧沂面前铺着一张干净的宣纸,他提笔正在练字。
“查清楚了吗?是钟厚寻还是徐国公府?”
侍卫燕风回话道,“您猜的没错,是徐国公府。”
萧沂轻笑出声,纸上笔墨未断,“徐冕这个老狐狸,自以为扳倒了老五的左膀右臂这朝堂上就他一家独大了。敢与飞羽卫作对,愚蠢。”
眼下太子未立,朝堂上五皇子萧澈与九皇子萧浴呈分庭抗礼之势,两派相争已久,徐国公是萧浴的母舅,前阵子好不容易捉住了五皇子党的一个错处,让萧澈折了一个户部尚书。
“估计是两淮真有什么猫腻怕被查出来,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萧沂笑道,纸上的词赋已经写到了最后一个字,“陛下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徐冕这举动,无异于不打自招。让去两淮的人抓紧些动作。”
“是。”燕风答道。
聊完正事,燕风转了转眼珠,问道,“您的伤,没事吧?是属下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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