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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胥之听罢暗暗攥紧了拳,“大哥也是糊涂!把蛇蝎养在身边都不知。”
    随即他又对萧沂道,“多谢不言告知此事。”
    萧沂摇了摇扇,“可不是我发现的,你谢错人了。”
    商胥之转身抱拳,“多谢月楹姑娘。”
    月楹连忙后退几步,丞相公子给她行礼,她可受不起。
    “奴婢不敢。商公子多礼了。”月楹赶紧还礼。
    萧沂把玩着折扇,“只口头谢吗,不预备点谢礼?”
    商胥之没好气看损友一眼,“你又想从我这儿拿什么?”
    商胥之经商颇有所得,掌握着京城最大的琉璃生意。萧沂没少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头从他手里抠银子。
    萧沂那扇子指向月楹的方向,“不是我要什么,是她想要什么。”
    商胥之看过来,月楹挥着手道,“不必,不必。”开什么玩笑!给她要谢礼这事,他也真干得出来!
    萧沂道,“没事,他钱多,不用不好意思。”
    商胥之笑起来,“理当要给姑娘道谢的,月楹姑娘尽管说吧。”
    月楹瞥向萧沂,萧沂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吧。”
    月楹见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也不再扭捏。说实话,她还真有想要的东西。
    “听闻商公子是做琉璃生意,应该认得许多烧制琉璃的师傅?”
    商胥之道,“你想要琉璃?不要点其他名贵的东西?”他最不缺的就是琉璃,他以为月楹有顾忌。
    月楹道,“我想要一套琉璃器具。”月楹想要一套蒸馏装备很久了,她的面霜制不成最大的问题就是提纯这一步,有一套蒸馏装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
    “什么样的琉璃器具?”
    月楹略微描述了一下,“我可以画图纸。”
    商胥之惊讶道,“姑娘要自己画图纸?”
    “是,不过我怕商公子做不出来。”
    商胥之笑道,“这天下还没有我琳琅阁做不出来的琉璃制品,若是真有,姑娘去其他地方也做不出来。”
    萧沂走过来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肩,微笑道,“话别说得太早。”
    语毕,萧沂带着月楹就走,“图纸画好之后会送到你府上。”
    第17章 想赎身?
    宽阔的马车上,点着醇厚的檀香。与萧汐尽是暖色调装饰的马车不同,这辆马车淡雅别致,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有股子清冷一味。
    回程时,萧沂一句上车,月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这辆马车。
    萧沂漫不经心问,“你要那琉璃器具,是为何?”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月楹如实道,“做些女儿家会用的东西。”
    萧沂看向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不像是会在脸上花心思的,又想起前几日燕风禀报的白婧瑶买胭脂的事情,心中有了猜测。
    “你做东西,是为了挣钱?”
    月楹望他一眼,“是。”
    萧沂道,“王府短了你吃穿吗,还要你买旁的东西挣钱?”
    月楹继续道,“不是,奴婢攒银子是为了赎身。”
    萧沂目光闪了闪,疑问道,“你要赎身?”
    月楹偏头,“是呀,有什么不对吗?”她要赎身这件事很令人惊讶吗?
    萧沂顿了顿,指尖转着折扇,“你不想当丫鬟?”
    “世子说笑了,”月楹释然地笑,“若非世道艰难,谁愿意当个丫鬟。”
    萧沂语气带着探究,“出府之后打算如何,去医馆当学徒吗?”
    月楹还真就这么想的,实在攒不了钱就先赎身去医馆找个活干。
    月楹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听萧沂的语气,应该不会扣留她的卖身契。
    随后又是良久的沉默,马车里有个小炉,炉火上煨着一壶茶,萧沂倚着软枕,吩咐道,“泡茶。”
    月楹没有动手。
    “愣着做什么?”
    月楹艰难吐出几个字,“奴婢……不会。”简单的泡茶她当然会,但萧沂面前摆的一整套的茶具,显然不是她想的那种把开水倒进茶叶里的那种泡法,泡茶这项技能她还没来得及学就进了王府。
    萧沂微笑,“还有你不会的?”会医术,会下棋,再添一项茶艺也没什么。
    月楹垂眸道,“奴婢并非完人,不会的东西有很多,不能替世子泡茶,是奴婢失职,回去便向明露姐姐学。”
    萧沂掀起眼皮,“不会便看着。”
    月楹目不转睛看着。
    茶盘上壶,盅,杯,盘,茶巾等一应俱全。这一套器具都是通体透明的白色玻璃,茶水在壶内沸腾起来时,还能看见翻滚的茶叶,茶叶一点点将纯净的水染色。
    萧沂的手生的很好看,手指修长,甲床饱满,白皙的皮肤下隐隐可见的青色血管。
    置茶,温杯,高冲,低泡,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再加上好看的手加持,看萧沂泡茶实在是一种享受。
    萧沂问她,“看明白了吗?”
    月楹道,“……没有。”光顾着看手了。
    萧沂失笑,递给她一杯茶,“也不必急于一时。”
    月楹也不敢不接过来,“谢世子。”
    萧沂浅酌了一口,便倚着软枕闭目养神。
    月楹小口小口喝着茶,余光看见萧沂闭上了眼,才敢放松了身子。
    她看着他,却看不透他。明露说世子很好相处,待人和善,萧沂表现出来的也确实如此。但她总觉得那样看到的萧沂隔着一层说不透的,朦胧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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