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抓心挠肝,心烦意燥!
萧沂将笔一丢,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笔应声而断,“停下。”
月楹诧异,又怎么了?
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难道她刚才把脑内想法说出来了?
没有吧?
她带着疑问的眼神试图从燕风那里找到答案。
燕风也是一脸懵。世子最近的情绪,有些变化无常啊……
“退下。”萧沂朗声道,重新从笔架上拿了只毛笔。
月楹走得爽快,没有一丝留恋。
“咔——”刚拿到手中的毛笔迅速捐躯。
月楹听见声音,回望了一眼。
上好的狼毫质量这么不好的吗?
她关好门,并没有看见萧沂愠怒的脸色。
燕风觑了眼萧沂的脸色,“世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为何不开口?”
“什么?”燕风表示跟不上您的脑回路。
萧沂甩开断裂的笔,“她为何不求我?”
燕风脑子飞速转动,“您是说,月楹姑娘?”
萧沂不耐烦睇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属下有点傻。
燕风赶紧又道,“可月楹姑娘求您了您就会帮忙吗?”
“不一定。”萧沂双手环抱。这当然要看她的表现。
燕风:“……既然您不一定会救人,月楹姑娘为何要开口?”
萧沂自然懂得这个理由,但就是……不爽,送上门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他很不爽,尤其是她的态度。
他居高临下道,“又想去昭狱?”
“不想。”
“那就闭嘴。”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
燕风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
萧沂越想越烦,连带着看燕风也不顺眼起来,碰瓷这馊主意便是他想的。
他当时只想快速留住月楹,燕风便出了这个主意,他也没多想就同意了,现在看来,不仅没将人留住,反而把人推的更远。
夜凉如水,春风还夹杂着一丝寒意钻进来,附加了粘稠的湿意。
下雨了,春雨细而密,温和也来势汹汹。
萧沂来回踱步,站定在窗前,沉声道,“去把人带回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燕风听懂了,“是。”
萧沂负手而立,看向东厢未灭的灯影,忽然笑了。
他怎么也心软了起来,这可不是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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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复始,大地回春。正月十五,元夕佳节,天上月圆,人间月半。
今日不宵禁,街上到处都是灯影重重,五花八门的灯笼都挂了出来。睿王府的小丫鬟们做完了事不当值的,熙熙攘攘的都去街上逛。
月楹本不当值的,但喜宝运气不好,恰好她今日当值。月楹对看花灯没什么兴趣,索性与明露换了个班。浮槎院的事情处理完了,便去满庭阁找了喜宝。
喜宝坐在廊下,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好无聊啊,怎么今日偏是我当值!”
她抱怨着坏运气,也想出去看灯。
喜宝旁边还坐了个小姑娘,她道,“也没什么好看的。”
喜宝反问,“你见过?”
小姑娘愣了愣,摇头道,“没有。”
“一会儿月楹姐姐就来找我了,幸好还有她陪我……”喜宝正念叨着。
月楹提着食盒出现,“给你带了元宵,浮槎院的牛嬷嬷,做元宵可是最好吃的。”
喜宝小跳着过来,“我要尝尝。”
她身边的小姑娘也从阴影中走出来,屋檐上挂满的灯,月光也格外亮,月楹很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容貌。
她心神微震,这不是……吕七娘吗?
喜宝拉着吕七娘的手给她介绍,“姐姐,这是我们院里新来的丫鬟,叫钏宝。”
钏宝显然没认出月楹来,跟着喜宝喊了声,“月楹姐姐。”
月楹怔了好一会儿,“噢……我只带了一碗,你们分着吃吧。”
月楹将食盒递给两人,心头冒出来七八条疑问。
她怎么会在这里?燕风不是说她流落街头,难道被王府的人捡了?
即使是这样,萧汐应该认得出她是谁,怎会让她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月楹斟酌着问了句,“钏宝,你是怎么到府里的呀?”她语气尽量平和。
钏宝眼神警惕起来,“我在路上晕倒了,醒来时,就在府里了,管事嬷嬷说,是个侍卫大哥救了我。”
钏宝不想回忆那一天,太绝望了!求助无门,还遭人追杀!
萧浴本没有想要她的性命,只是她一直徘徊在他府门前不肯走,他又怕她去对吕家说出他有意欺瞒的事情,才决定斩草除根。
她不是吕家千金,那便无人在意,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很容易。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冰冷的匕首泛着寒光,险些就要刺进她的身体,她惊吓过度,竟然直接昏倒了。
醒来时已经到了王府,说是有个侍卫路过时救了她,管事嬷嬷将她分到了萧汐的院子。
萧汐是小郡主,钏宝对她还有些印象,见萧汐时,她非常害怕被认出来然后赶出去,流落街头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钏宝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千金小姐不是她的命,只要能活下来,有口热饭吃,做什么都行。在满庭阁的这几天,她很安心,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又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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