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欣喜之余,与夏颖来到了翁婆婆的住所。
到了翁婆婆家,来开门的是个小侍女,她引着人进来,“婆婆今日腰疾犯了,精神不是很好。”
人上了年纪,身体多少都会有些毛病,早年在宫里,翁婆婆连日操劳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月楹来到翁婆婆床前,替她推拿了一番,翁婆婆舒爽多了,一着软枕与她讲话,“岳丫头以后的造诣定然比我要高。”
“您言重了。”
翁婆婆打了个哈欠,问小婢女,“什么时辰了?”
小婢女答,“刚过巳时。”
月楹问,“您是有事吗?”
“岳丫头,这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请我帮忙?”
翁婆婆笑起来,“是帮忙,于你也是一桩不错的差事,只看你介不介意了。”
“请您细说。”
春风夹杂着冬的凉意,今日没有太阳,阴沉沉的天空并不明亮。
月楹裹紧了披风,看着面前这漂亮的楼,当中挂了个匾额,匾额上有两个红底金漆的字——琼楼。
现下正紧闭着门,这个时辰这里是不开门的。
月楹深吸了一口气,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想着翁婆婆的嘱托,月楹绕到后面敲了三下门。
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见月楹背着药箱,问了句,“你是翁婆婆的徒弟?”
月楹手抓着药箱的背带,“是。”这个药箱是翁婆婆送她的。
小姑娘道,“跟我进来吧。”
月楹跟在小姑娘身后,进到了内堂,她鼻子灵敏,还未进门就闻见了数不尽的脂粉味,各式各样都有,玫瑰,百合,海棠,牡丹……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小姑娘听见动静回头,“别是伤风了吧,楼里的姑娘可不能被传染。”
月楹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不是,我闻见脂粉味有些呛鼻子,适应一下就好。”
小姑娘笑起来,“那得尽快适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脂粉味。”
月楹继续往前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淡粉色纱幔,进入大堂,面前就是一个高起几个台阶的台子,台子上铺了地毯,台前有数张雕花红木圆桌,两边各有交错的楼梯通往二楼。
小姑娘带她到了圆桌前,“姑娘稍坐,我去请妈妈来。”
月楹颔首,环视了一圈,琼楼共有三层,屋子众多,眼下这些屋子各个房门紧闭,完全无法想象到了晚间会是个怎样的热闹场面。
琼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这时候的青楼与后世理解的有些不同,青楼里多数都是淸倌儿卖艺不卖身,这里的姑娘大多都有才情,是以有不少文人墨客也会来,一品大员,世家公子中也有常客。
本朝不明令官员禁入青楼,只对单纯卖身子的妓馆有明文规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做生意的地方,男女共处一室,若双方愿意来一场露水情缘屋子里也有备好的床。
明面上青楼与妓馆地位不同,在有些人眼里区别还是不大。
青楼里的姑娘生了病,有些病难以对外人启齿,男性医者也总有不方便的地方,便想法子请了翁婆婆这般的医婆来定期给姑娘们把脉。
郑妈妈从二楼下来,明显是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惺忪,看见月楹一张稚嫩的脸,左右打量着,“你是翁婆婆的徒弟?翁婆婆人呢?”
第36章 琼楼遇旧人
月楹站起来道, “师父年岁大了,今日又犯了腰疾,往后都是我来。”
郑妈妈显然对年轻的月楹有点不太信任,“小丫头这点年纪, 行了几年医啊?”
月楹并不恼, 看了眼郑妈妈, 抓住了她的手,“妈妈近日来是否觉得四肢冰凉, 腰膝酸软,且伴有腹胀?”
郑妈妈神色开始认真, 反握住了月楹的手, “对,对。”
月楹继续道,“癸水要么不来, 要么成崩漏式, 我说的没错吧?”
郑妈妈坐下来道,“是呀, 之前它不来我还当是挺了也没有在意,不料上个月来了,足有十天。”
月楹手指按在她的脉上, 故作深沉道, “妈妈的病,有些棘手啊。”
郑妈妈急了,“大夫,不论需要什么金贵的药,您尽管开。”郑妈妈很是惜命,做这一行本就是豁出脸皮赚银子, 若没了命,赚那么多银子又有什么用。
“妈妈不必担心。”月楹不过逗一逗她,郑妈妈面色浮肿,手掌冰凉,典型的更年期导致的肾阳虚不算什么大病。
月楹写了张药方给她,又嘱咐了句,“这病最重要的就是心情舒畅,切不可随意动怒。”
郑妈妈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弯起,“都听大夫的。”说着便让身后的小婢女去叫姑娘们都下楼。
未几,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便都下了楼,各个妆容精致,貌美如花。
月楹还没见过这么多美人聚在一起的盛况呢,美人们有清秀有艳丽,各式各样,看着美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其中有个穿绿衣性子活络的和月楹开起了玩笑,“这是妈妈新买来的姐妹吗?妈妈这回可走眼了。”
郑妈妈不高兴地瞥了说话之人一眼,“这是岳姑娘岳大夫,放尊重一些。”
绿衣女子呵呵一笑,“呦,人不可貌相啊,小姑娘竟是个大夫。”说着便伸出手臂坐下来,“给我看看可又什么毛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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