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里离城门有十几里的距离,他的速度,除非是……在她出城门的那一刻,就快马追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月楹不可置信的抬头,萧沂已站在她眼前,而那个方才还在和她说话的船家,此时已经站在了萧沂的身后。
船家也是他的人。
那日的那句早些休息,果真是另有深意。
喜宝被马蹄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眼,还有刚睡醒的倦意,“姐姐……”
抬头看见码头上来了一堆人,举着火把,骑着马,世子站在船头。
萧沂弯下腰走进来,深深地看了月楹一眼。
那一眼,有失望,有愤怒,甚至还有……痛心。
他沉声道,“带走。”
月楹把喜宝挡在身后,“喜宝已经赎身了,她与你睿王府没有半点关系,你无权带她走。”
她可以回去,但必须要保证喜宝不受到任何伤害!
萧沂冷笑,“她涉嫌拐带我睿王府家奴,我当然有权力把她带走,不仅要带走,还要把她送官。”
萧沂一摆手,走上来两个黑衣大汉,将喜宝强硬的从月楹身后拉走。
喜宝不知发生了什么,心慌又害怕,死死的抱住月楹的腰,“姐姐,我不走,我不走!”
喜宝眼泪迅速蓄满眼眶,哭得好不可怜。
月楹也拽着她的手,她真的生气了,“萧沂,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要逃跑的是我,欺负喜宝算什么本事?”
“带走。”萧沂冷冷一句话,没有给月楹一个多余的眼神。
两个女子力气又怎么敌得过两个大汉,喜宝很快被拉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要跟姐姐在一起!放开我!放开我!”
“月楹姐姐,救命!”喜宝哭腔明显,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睛里滚落。
月楹想追出去,却被萧沂拦下。
萧沂的手段她见过,若是把飞羽卫刑罚用在喜宝身上,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扛得住!
月楹真的害怕了,眼泪夺眶而出,都是她害了她。
她抓着萧沂的手臂,凄声哭求,“世子,你放了她,我和你回去,我保证再也不跑了。”
萧沂太懂人心,喜宝是她的软肋,制住了喜宝,也等于制住了她。
月楹膝盖一弯,就要跪倒在地。
萧沂不知哪里来的怒气,“这么容易便下跪了吗?”
萧沂托住了她,看见她的泪水,他有瞬间的心软,但是不能,这次不让她长记性,她下次还会跑。
他不是每一次,都能洞察先机的。
萧沂将两人都带回了王府,当夜,浮槎院灯火通明。
全府上下都围在外面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抓了两个人回来,是王府里的人吗?”
“没看清脸,不过世子都出动了府兵,估计犯了大事!”
众丫鬟在浮槎院外探头探脑,明露一出来,她们全部围上来,“明露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明露面色不好看,一脸不耐烦,“都围着作甚,你们很闲吗,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明露这一吼,大家都有些怯怯,还有些想看热闹的,在看见燕风后也都歇了心思。
谁不知世子身边的燕侍卫是个不好惹的。
明露满面愁容,她下午发现那一柜子洗头膏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月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逃跑!
就算还不了那一千两银子,也不能逃跑啊!
奴婢逃跑可是死罪!
世子若是告到官府,月楹必死无疑,即便不告官,她如此行径无异于挑衅世子,世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月楹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明露忧心不已,向燕风打探口风,“世子打算怎么处置月楹?”
燕风往身后屋子看了眼,“你不必担心,月楹姑娘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怎么可能没事?”
燕风没有解释,旁人犯了这种错,兴许早就被他一刀砍了,月楹姑娘嘛……大概率是没事的。
屋内,月楹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再歇斯底里,求他是没有用的,除非她能答应他的条件。
萧沂负手而立,淡淡看着她,“你让我很失望。”
月楹冷笑了声,“世子早知道我要逃跑了吧,让我跑出城门才被抓回来,有意思吗?”
萧沂真的很会算计人心,给她可以逃跑的希望,然后毫不留情的收走。
似在说,看吧,不管如何,你都爬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种命运被人掌握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是,从你进我书房偷拿舆图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晓你的全部计划。”
月楹眼神透出一点疑惑,“可是明明……”
“明明你进门的时候没人发现对吧?”萧沂继续道,“你很聪明,连用过的笔墨都能分毫不差地摆回原位,但你不知道的是,王府不仅有明面上的侍卫,还有暗卫。”
月楹蹙起眉,懊悔不已,她只想着萧沂是飞羽卫指挥使就没必要在自己家里安插人了,却忽略了睿王妃本身的守卫。
他是皇家子弟,身边有些不为人知的暗卫最寻常不过。
王府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这似乎彻底断了她逃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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