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沉声道,“把人带进来。”
钏宝很快被带进来,她跪在堂前。
萧沂居高临下,“你有什么证据,若敢有一句不实,后果自负!”
萧汐也在旁听,我很觉得今日的大哥与往日有些不同呢?
钏宝道,“奴婢若有虚言,就让奴婢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对古人来说,这是很重的誓言了。
钏宝接着道,“相信您与小郡主都知道,奴婢是从前的吕七娘。奴婢与吕七娘同时被人牙所带走,与她不同的是,她是被迫,而奴婢是父母所卖。”
“那时有个走方的戏班,那人牙便想将我们卖去戏班。”
“我们在路上相依为命,其间那人牙拿了喜宝身上的玉佩去换了银子,那几日算是稍微过了些好日子,但也只有几日。我时常想哭,一哭便唱起母亲教我的童谣,喜宝很聪明,听了几次就会了。”
“直到奴婢在王府无意中听见喜宝哼唱那首童谣,又见她年龄相仿,便大胆猜测了一番。”
萧沂道,“天下会唱那童谣的定然不止你母亲一人,你如何能确定就是喜宝?”
钏宝继续道,“喜宝年纪还小,又是被拐卖来的,时常哭闹,那人牙脾气又不好,一有不顺心便对我们拳脚相加,除了一张脸还完好,其余地方哪里都不能看。有一次他打得狠了,喜宝后脑受了伤,流了许多血,后来人是救回来了,她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后脑也留下了一条三寸长的疤。”
“喜宝在去戏班的途中,被一对无子的夫妻看上,带走了,奴婢问过喜宝,她说是因为家中失火,父母一齐身亡,才又落入人牙手中。”
这些也都是她在王府遇见喜宝之后慢慢想起来的,她一进王府便觉得喜宝异常亲切,似是从前见过一般。
萧沂沉吟片刻,这与他调查的倒是不谋而合,他看了眼月楹。
月楹简直兴奋地要跳起来。
萧沂有些不悦,“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除了你谁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还需要直接证据。”、
“这些……还不够吗?”钏宝有些绝望。
“我有直接证据!”月楹高举起一只手,像个知道答案抢答的孩子。
她想起来了,喜宝冬日的皮肤过敏,与董夫人的症状一模一样,而且这种皮肤过敏,极有可能遗传!
月楹说完后,众人对此都更相信了一层。
萧沂其实已经信了,然还是道,“你所言,也并非直接证据。”
月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能称得上是直接证据的,恐怕也就是那块玉佩了,现下玉佩已经回到;吕府,您找谁来都是这个说法。是与不是,带去吕家验上一验不就成了?”
月楹觉得这事情有八成是真的,喜宝若真是吕家七娘,她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喜宝有了身份,萧沂怎么样都不可能将她囚禁。
找到吕七娘是吕家多年心愿,为拉拢吕家给萧澄铺路,萧沂定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将喜宝送回,而喜宝在这其间的安危,也全然不用担心。
月楹简直高兴地想放一串鞭炮来庆贺,一脸淡笑望着萧沂。
“月楹姐姐说得对!”萧汐附和道。
萧沂淡淡道,“事情我清楚了,你们先回去,记着,今日的谈话,万不可泄露消息。”
萧汐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萧沂一个眼神制止,只得带着钏宝回去。
钏宝还不放心,“世子还会再惩罚喜宝吗?”
萧沂道,“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不会有事。”
钏宝终于安心,她有把握喜宝就是真正的吕秋双。
接下来几日,月楹几乎没怎么见到萧沂,她被软禁在浮槎院中,还出院门也不能。
明露坐在床榻上陪她说话,“月楹,别闷闷不乐的了,世子总有消气的那一日,况且这次确实是你太过分了。你好好找世子认个错,他会心软的。”
月楹知道明露是为了她好,她掀起眼皮,“明露姐姐知道我为何要跑吗?”
“不是因为那个汝窑花瓶的事情吗,你还不起……”
月楹打断她,“我从前说过,汝窑花瓶是世子故意为之,他想靠这个留住我。因为他在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要跑。”
明露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下月楹,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世子是不是……果然……他……对你,对你……”
明露捂住自己的嘴,像是吃到一个惊天大瓜,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逼你了……”
月楹没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盯着脚尖,在计划着下一次逃跑,顺势点了点头。
明露脑海中已经把各种威逼利诱都想了一遍,怪不得萧沂经常叫月楹去书房,原来都是别有用心。
萧沂看上她是一回事,但月楹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怎么样也不能强迫人啊!
明露气愤不已,她真没想到,萧沂会是这样的人,他这样做,与萧汾那个浪荡子又有何区别。
月楹抱着腿不说话,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好不可怜!
明露眼中蒙上一层惋惜,上去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妹妹啊!”
月楹:??!!
她这是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明露哭得比她还要伤心,鼻涕眼泪全抹在她的肩头,“月楹,世子真想要你,你是反抗不了的。”她们做丫鬟的,别看表面风光,说到底还是奴婢,主子给你脸时你是大丫鬟,主子不给你脸时,你什么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