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
她眼神惊恐,没忍住吐了出来。
穆弘博也有些犯恶心,“还请大夫治病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月楹道,“我还需看看这虫子长的如何了,才能控制药量,否则下重药,恐伤了姑娘的身子。”
“请姑娘宽衣。”
“这……”穆弘博不太情愿,他妹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他个男子看了身子,总归不好。
穆元敏现在只想治病,“大哥,救命要紧,大不了以后嫁给岳大夫就是。”
月楹无语,“倒也……不必如此……”
穆元敏反问,“岳大夫嫌弃我?”
“非也。”月楹摘掉了临时给自己做的假喉结,声音不再压低,“我也是个女子,所以大公子与穆姑娘不必有顾虑。”
穆弘博更加吃惊,“你竟是女子!”
月楹话不多说,将还在惊讶的穆弘博请了出去,专心给穆元敏看起了病。
穆元敏这小丫头还有些失望,“怎么是个姑娘呢?”
月楹一边检查一边道,“若我真是个男子,为了治病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要嫁给我,那我得娶多少个呀?”
穆元敏被逗笑,“姐姐说的是。”
穆元敏这小丫头,看着娇气,心性坚韧,月楹施针时其实是有些疼的,这小丫头竟然抗住了一声不吭。
月楹开了副药,趁热给穆元敏灌下,“这药喝下去后,你会腹痛不止,把体内的东西排出来再好好养上几日便无妨了。”
接下来便是静静等待药效发作,穆元敏按照月楹的吩咐,坐在恭桶上,泻完了后,腹部果真小了下去,浑身轻松。
“药到病除,岳大夫神医之名当之无愧!”穆弘博钦佩不已。
月楹谦虚,“大公子过誉了,言公子所求之事……”她古语话说一半。
“没问题!”月楹治好了穆元敏的病,他答应什么爹都不会有异议的。
但萧沂所要的数量巨大,穆弘博还是要问过穆正诚。
久不露面的穆正诚得知女儿病好,病也不装了,来到穆元敏身边,看着吃了好多苦的女儿,轻声哄道,“敏儿不怕,病好了便没事了。”
月楹没看到这副父母情深的画面,她到了偏房。
萧沂站起来,轻声问,“如何?”
“穆正诚已经露面。”
萧沂微笑,“楹楹果真是我的福星。”
月楹轻咳了一声,自从那日挑明了,这家伙逮着机会就说着暧/昧不明的话。
未几,有小厮来请他们去正房,正房中,一个身材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堂前,穆弘博站在他身侧。
穆正诚见人来,站起来相迎接,首先感谢的却是月楹,“多谢岳大夫治好了小女的病。”
月楹再拜,“穆老爷客气。”
穆正诚笑眯眯的,“言公子,不知为何也想做这食盐生意?”
萧沂道,“谁都知道,盐这行赚得多,晚辈自然是想多赚些银子。”
穆正诚试探道,“言公子想要多少?”
“一千石。”
穆正诚递给儿子一个眼神,穆弘博接着道,“言公子想必知道,两淮的盐价贵,您要的这个量,在两淮,少说我们也能卖出这个数。”
穆弘博比了三根手指。
萧沂手拨开折扇,“是吗?未必吧?”
穆正诚眼神一下就变得锐利。
萧沂道,“新任的两淮盐运使已经上折,陛下所派遣的钦差也在路上了,等人一到,淮南的盐,还会是这个价吗?”
穆正诚眯起眼,“言公子知道的不少嘛。”
“想做这行,当然要多了解一些。”萧沂道,“我给您这个价,您绝对不亏。”
穆正诚心中狐疑,萧沂给的价不多不少,虽不至于让他亏损,却也赚不了多少钱。
然而他却不得不卖,等皇帝的钦差一道,盐价势必要跌,极有可能跌到比平日还低,他囤积的盐太多,若不卖一些,那之前往衙门里砸的那些钱,就等于白送。
“这价是不是能再提一些?”穆正诚犹豫道。
萧沂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折扇敲着手,摇了摇头,“两淮如今的局面,穆老爷你们这些大盐商居功甚伟。”
被这年轻人一针见血的指出,穆正诚叹了口气,“人家都给孝敬,你不给,就拿不到盐,没办法的。”
穆正诚心里也苦啊,两淮的盐运使被这些盐商喂得胃口越来越大,不仅盐税多收银子,逢年过节的古玩字画也少不了,久而久之,礼物越来越贵。
盐商们也有些入不敷出,只能提高盐价来平衡支出,如此恶性循环,盐价越来越高,百姓吃不到平价盐,盐商也疲累不堪,唯独官府的人赚得盆满钵满。
萧沂把话题往这上面引,等了半天,终于说到点上了。
“有飞羽卫盯着,地方盐运使也敢如此放肆?”
穆正诚冷笑一声,“当官的想收钱,法子多的是。”
“想要查不到,简单,哪个当官的不有个十个八个小妾,找这个小妾的娘家人,谁会去计较一个小妾的娘家人手里多了几块地皮呢?还有送东西时,打着赝品的名头,事后再换成真的,或是平平无奇的画卷轴中,塞上几锭金子。”
五花八门的送钱法子,听得月楹咋舌,这帮吸血的蛀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