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月楹回答。
舒眉欣被施惜柔说得也好奇起来,她接受能力差一点,只瞥见一片血肉模糊,低着头若有所思,这位月楹姑娘,医术好像不错,她是不是可以……
“好利落的手法!”
月楹缝合已经到尾声,这陡然出现的声音险些让她手一抖,她察觉有人靠近,缝好最后一针才有些不悦地抬头。
“治病时,打扰大夫可是大忌。”
“邵某唐突,还望姑娘勿怪。”来人正是邵然,志林堂淮南的分店才开张不久,需要有他坐镇,在淮南开店想要安稳,少不得要去太守府拜码头。
邵然也是没想到,竟然在太守府门前再次遇见月楹,而且她治病的手法,他只在医术上看到过,还不曾见过有人实践。
邵然笃定月楹就是那位对上对联的姑娘,这一手医术,不会再有别人了。
月楹低声道,“老丈,这瓶药您拿着,每日记得换药,七日后来找我拆线,我还在这个茶棚等您。”
月楹用手帕包裹着药瓶交给老丈,老丈带着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姑娘,你的善心会有好报的。”
月楹笑道,“借您吉言。”
邵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敢问姑娘芳名?”
夏风作为飞羽卫,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邵然的异常举动,顿时让她警铃大作。
这小子,像是来挖墙角的。
“我姓岳。”月楹对邵然还是印象挺好的,那日那个老汉他还肯给他减免药费。
邵然行了个叉手礼,“岳姑娘,姑娘方才用的法子,可是《华佗医经》上的缝合之法?”
月楹颔首,“正是。”
“妙哉!”邵然夸赞道,“邵某一直想将此法实践,无奈家父觉得太过天方夜谭,偶在牛羊身上使用此法,成效却一直不好,后便熄了这念头,今见姑娘使此法,属实讶然。敢问姑娘,此法成功的关键为何?”
月楹对与喜欢问问题,有钻研精神的医者还是很敬重的,也不吝赐教,认真与邵然探讨起了缝合之术。
两人旁若无人,相谈甚欢,邵然还掏出了随身小册子记录下来。
施惜柔有些替萧沂不值,“月楹姑娘是世子房里人,是否该与外男保持一点距离?”
月楹沉下脸,“我的事,还轮不到施姑娘来管!”
邵然却在听到这句房里人后,心头热情浇灭了大半,他本还想着如果月楹只是个丫鬟,他还能替她赎身,现下却是不行了。
施惜柔仍不依不饶,讨好月楹她本来就不怎么情愿,她心想要是把月楹私会外男的事情告诉萧沂,月楹必定会失宠,届时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月楹姑娘,倘若世子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如何对你呢?”
月楹懒得理她,夏风都还在这里,萧沂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因为这误会她。
邵然为月楹说话,“这位姑娘,话不能乱说,我与岳姑娘在今日之前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私会一说。”
施惜柔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只是撞着我们也要出府,才不得不将地点改在了这里。”
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月楹双手环抱站起来,她身量比施惜柔略高些,俯视她,隐隐有些压迫的感觉,“行啊,施姑娘尽可去世子面前告状!”
“你……你等着……”施惜柔气急。见不惯一个丫鬟这么嚣张,好歹她才是正经的小姐,家里也是仆婢无数的,那曾受过这闲气。
舒眉欣扯了扯施惜柔的袖子,想阻止她,“少说两句。”
施惜柔丝毫不感激,反而瞪她一眼,“你想要讨好人家,还得人家领你的情!”
施惜柔拍开她的手,小跑着回了太守府。
邵然担忧道,“岳姑娘,如果需要我向世子解释,您尽可去芝林堂寻我。”
月楹道,“不必。”邵然要是真出现,反而说不清。
“邵公子来太守府有事吧,还是不耽误您的事了。”月楹委婉道。
邵然拱手,“邵某告辞!”
月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
舒眉欣道,“惜柔她不懂事,姑娘别与她计较。”
月楹眯起眼,“昨日不还不对付吗,今日就成了好姐妹?”
舒眉欣摸了摸鼻子,糟糕,似乎有些暴露了。
月楹摩挲着茶杯口,“行了,不必找借口,你们关系不错,我早看出来了。”
舒眉欣干笑,“月楹姑娘看出来了?”
“你们虽言语间有些不合,身体却不抗拒对方。”
早间下棋的时候,舒眉欣坐在一侧,身体是略微倾向施惜柔的,这不是两个互相讨厌的人会做的动作。
要真不对付,应该如王府里那对姐妹一样,恨不得离对方几百米远。
舒眉欣见她看出来了,也不隐瞒,“是,我们各自的父亲有些不对付,但我与惜柔的关系还可以,她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的,姑娘不要介怀。”
月楹抿了口茶,“你的意思是,你有心眼喽?”
“不不,我绝对没有沾惹世子的想法,我有心上人的。只是父亲一直不同意……”
月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的心上人,是个穷小子?”
“不是,他家世与我相当。”
月楹沉思道,“家世与你相当,如果他本人没问题,那便是那家人的问题了,你们父辈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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