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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铺里,月楹点了几种药,“每一样只要半钱。”
    “半钱?”那伙计不解了,以为月楹来找茬的,“姑娘,买药可没有半钱的。”一钱两钱都是最低的量,这姑娘要的种类又多又杂,很难怀疑她不是故意的。
    月楹也知道有点为难,只是要多了她身上不好藏,她又不想浪费,“我真不是故意为难你,小哥,就给我称半钱吧,我多给你点辛苦费。”
    伙计见她态度不错,“姑娘,不是我不想,是这称最低也就在一钱这里,半钱称不准。”
    “不准没事,你抓两种混在一起,差不多一半一半就行,价钱按高的那种算。”
    伙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但顾客是上帝,她提出的要求也没让他吃亏,麻烦就麻烦点。
    随后月楹又把这些药材该捣碎的捣碎,该泡水的泡水,忙不过来还塞给阿谦一个捣药杵,“小孩,帮个忙。”
    阿谦作为一个下人自然听从她的命令,只是倔强道,“我不是小孩,我十一岁了。”
    月楹摸摸他的头,“才十一岁,我有个妹妹也这么大点,怎么不是孩子?”她说的是喜宝。
    阿谦不高兴了,“将军说,我再过两年就能上场打仗了。”军营里的称呼薛观为将军,而不是小侯爷。
    月楹眼神暗下来,打仗,战争,从前她感觉这些离她很远。战争从来就没有胜利者。
    “快点捣药,捣完我送你个东西,阿谦。”月楹温言道,人家干活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
    阿谦没想着要什么东西,月楹吩咐,他照做就是了,阿谦人小手脚却很麻利,力气也大。
    很快就帮她干完了活,月楹将几种药材分装到小瓶子里。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阿谦好奇,凑上去瞧。
    月楹却猛地一下拉开距离,狡黠一笑,“小孩子不能知道的。”
    “我不是小孩!”
    “好好好,你不是。”月楹眉眼带笑,温温柔柔,“今天的事情,别告诉其他人,答应姐姐好不好?”
    阿谦鬼使神差点点头。
    “真乖,这些给你。”月楹给他几瓶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你们将军用的还要好,这是补血丹,受伤流血就吃一粒,这最后一瓶,是假死药。”里面只有一颗,这是月楹最新研制出来的药丸。
    她本想留给自己,假死脱身。假死药一服下之后,气息全无,宛若死亡。三天后会症状全消,恢复呼吸。
    但按照萧沂的性格,即便是她死了可能也不会给她下葬,古代又有停灵的习俗,她跑不脱的。
    她留着没什么用,不如送给这小哥,做个随水人情。
    “战场上刀剑无眼,留住性命最重要。”
    “这药真有这么厉害?”阿谦明显不太相信,月楹这么年轻,怎么会做这么厉害的药。
    月楹淡笑,“信不信随你,总之不是毒药。”
    阿谦也不认为月楹会害他,高兴地把东西全都收下,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虎牙。
    月楹看他可爱,多问了一句,“你年纪这么小,是怎么到军营的呢?”
    阿谦眼中的亮光消失,神色恹恹,“家中获罪,我辗转被买去边疆,有家人为了逃避征兵,特地买了我去冒名顶替。我年纪实在太小,刚到军营就被将军发现了,本欲将我遣返,将军却发现我根骨奇佳,便将我留了下来。”
    也是个身世坎坷的孩子啊。古人的连坐之罪,让这帮无辜的孩子跟着受苦。
    月楹抚上他的发,嘴角的微笑温暖人心,“阿谦,一切都会好的。”
    阿谦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姐姐。
    买完药后,月楹回到香满楼,楼上的两个人还没谈完。月楹索性在楼下大堂坐下,“又没有想吃的东西?”
    阿谦摆摆手,“没有没有。”
    “不用客气,”月楹看他盯着别的桌子的豌豆黄好久,就让小二也上了一盘。
    阿谦推却几次,没坳过月楹,还是吃了,香甜软糯的豌豆黄到嘴里时,阿谦心中感慨,与从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月楹观他神色猜到他也许是触景伤情,不禁好奇起阿谦的身世来,不过别人的身世也是别人的伤心处,她贸然揭人家的伤疤,总归不太好。
    萧沂与薛观的谈话终于完了,萧沂下楼来,第一时间就是寻找月楹的身影,在看到那淡红身影闲适地在角落吃豌豆黄时,唇角微微翘起。
    作为过来人的薛观笑而不语,“不言预备何时请我喝喜酒?”
    萧沂闻言心头一咯噔,任谁也不会相信,现在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最多也就在京城待一个月,我这杯喜酒喝不成的。”
    薛观浅笑,“说的也是。”他此次回京述职不会待太久,京城不是他的归处,北境才是。
    “我瞧着弟妹再机关手上颇有天赋,不如我再送一些机关小物,权当你们的新婚贺礼了。”
    “几个机关小物就想打发了?哪那么容易。”
    “你不要,那算了。”
    萧沂回头看他一眼,“送到我府上。”然后朝着月楹走去,放低身段道,“怎么不多逛一会儿。”
    “无甚有趣。”月楹添了下唇角。
    萧沂亲昵地抹去她嘴角的糕点碎屑,“吃个豌豆黄都能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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