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还会倾尽全力保其安全。否则我国信誉全失,不仅索伦即刻有理由出兵攻打,其余各国也不会对我国施以任何援助。
不仅如此,背信弃义的恶果还会即刻体现在我国的对外商贸上。
一个连最基本的人道邦交都做不到的国家,只会遭人鄙夷,还有谁会放心与其国人交易呢?所以说,咱们若不是做好了一统天下的准备,如此昏招还是能不用就不用了。”
“唉……竟是如此。”梁培喃喃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牵扯。”
“嗐,要真论起来,方才所说的也不过九牛一毛。”秦观唐道,“两国邦交向来牵涉众多,要真说起来怕是一日一夜也说不完。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一一赘述了。”
梁培乖巧地点了点头。
檀荇却又想到了什么,大睁着眼睛好奇问道:“方才你们一直在说索伦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那大皇子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是大皇子,或是太子出面呢?”
凌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索伦尚未立太子。”
“没有太子?”檀荇转了转眼珠,又道,“那也应该是大皇子来吧?为什么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一说到长幼立储之事,话题就变得比较敏感。加上在场就有两位皇子,大家眼观鼻,鼻观心,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檀荇搞不清楚状况,看到众人忽然缄默不语,不由纳闷。
元知若却先开口道:“一向很少有人提起索伦的大皇子,常说的都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关于大皇子倒也有一些传言,说他自幼体弱多病,不宜见人,也有的说他其实很小就已经夭折了,总之颇为神秘。”
“我还听说过一个传言呢!”梁培一脸莫名的兴奋,看着众人道,“有人说,这索伦大皇子乃不祥之身,出生之后便被幽禁在禁宫之中,不得见天日!”
“还有这等事?”檀荇瞪大了眼睛,“那……”
话还没说完,凌萧就打断他道:“传言不可尽信,莫要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说完,他又岔开话题,问元知若道,“殿下方才说不可惜,不知为何?”
元知若面上本有些不豫,听到凌萧问话才微微缓和。
他看了凌萧一眼,几不可查地吐了口气,然后露出一惯温和的微笑,道:“是这样,历来他国来使,宫内都要举办筵席,庆贺一番。这次是我国与索伦自战后第一次互通有无,又兼是皇子来访,自然要格外重视。”
他看了眼众人,道,“国学监英才济济,诸位自是免不了要出一份力。”
其实这也是惯例了。两国邦交,表面上是互示友好,实际上也是一种角力。
像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一向是执政者们乐此不疲的。
双方既然不想在战场上动兵刀,造成流血伤亡,那便将比试搬到宴会上来。这样既能满足双方的虚荣心,又不会伤了和气。
但像这种礼节性的场面,太过较真怕失了体面,输了又没了颜面,所以上阵的人选便成了一个难题。
为顾及大国之仪,不好直接派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上场,这样赢了人说胜之不武,输了声名扫地。况且这也显得过于正式,对输赢过于看重,不是大国气量。
但为赢得比赛,上场的人还必须得有真才实学。这样赢了自是皆大欢喜,输了也不至于太丢面子。
所以,尚未成名,但实力超群的青年人便成了首选。国学监作为帝国人才储备,自然要表他人之率。
元知若这么一提,大家就都明白了。
梁培一听要在国宴上献艺,登时喜不自胜,尖声道:“那沈公子身为江国第一琴师,必要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凌萧注意到,沈青阮一直坐在一角,没有加入讨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他也只是有些意外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梁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本期望能跟他搭上句话,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就又回过头去出神了,不禁有些郁闷。
但这个话题一出,大家立马都精神了起来。
毕竟代表全国在索伦国宴上献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此种宴会,朝中绝大多数亲贵都会列席。
如果表现优秀,一下就能在京城上层中博得一个好名声。格外优异的甚至能得到皇上青眼,青云直上!
思及此,舱内顿时沸议起来。
元知若见众人讨论热烈,抬眼看看凌萧,又看了看沈青阮,打开折扇微微一笑。
众人说着话,画舫已经靠岸,正在长街北角。时辰不早,他便和十六皇子向众人告辞,携一众随从下了船。
秦观唐溺水受惊,也在这里下船,被直接送回了尚书府。其余人则继续留在船上,等到望京山脚下再上岸。
舱内有些闷,乐师们也都下船了,众人呆坐着没趣儿,便三三两两地散开说话。
檀荇早就跟别人凑堆喝酒去了,众人也大都结伴到舱外看河景。渐渐的,舱内就只剩下了凌萧和沈青阮两人。
凌萧远远地看着他,就见他右手支着头,三指抵在鬓角,拇指在下颌上缓缓摩挲,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忽的,他好像感觉到了凌萧的目光,倏地向他看来。凌萧也不躲闪,而是直接起身,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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