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般想法。”沈青阮道,“那便一道走吧。”
一听这话,大和立刻驱马赶上,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倒像是沈府的小厮一般。
凌萧远远盯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逾礼,忙又灰溜溜地溜回到自家少爷身边。
“你这是刚从翰林院回来?”凌萧问沈青阮道。
沈青阮点点头:“大典虽编完了,最后的修订却也不能放松,我这几日还得两边跑。今日是主编撰体念我辛苦,才给我放了半日假。”
凌萧点点头,又问:“大典编修完毕后,翰林院可要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
“哎哟……”沈青阮连连摇头,“就算他们硬逼着我,我也不从了。每日上山下山,来回十几里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自来了监里,还一次都未到藏书阁去过,也不知被你们连连抱怨的饭堂是什么味道,甚至连十七院都还没住惯,真不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梁培那几个月不是日日给你送早点吗?”凌萧道,一想到他日日在院门外翘首以盼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沈青阮则真的笑了起来:“那人叫梁培?第一次见面时他好像提过。不过这人实在话多得很,又多是废话,谁还记得他说过什么。”
“他找你究竟要做什么?”凌萧问。
“大概就是想请教我谱曲的事吧。”沈青阮随口道,“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大概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要找我做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长街尽头的拐角处。
正说笑间,凌萧双耳一动,忽然听到一阵呼啸的破空声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当即一推沈青阮,接着腾身而起,在马背上一点,抓着大和的后衣领,轻轻落到了三丈之外。
转头一看,就见沈青阮也在另一侧落地。而两人中间的地面上,赫然被一块大石砸了个坑!
凌萧心下惊怒,立时回头去找肇事者,就见一个大胖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簇拥着四五个小厮,正齐齐向他们奔来。
平南侯世子赵扶?
他意外地皱起了眉。自从国学监聚会游河以后,他就再没见过他,他这时候找来作甚?
这么一想,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沈青阮。果然,他面上并不惊讶,而是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
“姓沈的,有本事你别跑!”赵扶一路打马过来,看样子竟比马还要累上几分,整个人气喘吁吁。
“在下在此恭候,赵世子有何指教?”沈青阮不紧不慢道。
“你,你跟我爹都说了什么?”赵扶一张肥腻的脸涨得通红,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质问道,“你一走,我爹就病倒了,还谁都不见。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凌萧心下一惊,转头看向沈青阮,就听他道:“世子,我此次求见侯爷乃是受人之托,为的是他的一桩私事。这件事要不要告知世子,何时告知世子,都应该由侯爷自己做主。我答应过别人谨守秘密,便要重诺,恐怕无法回答世子的问题。”
“你!”那赵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听到最后一句便暴怒起来,“你个胆大包天的,害了我父亲还在这儿狡辩!来啊,给我抓住他!不吃些苦头,我看他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亲随便高喝一声「喏」,接着一踏马背,齐齐向着沈青阮攻去。
第65章
平南侯府(二)
凌萧见状,立即闪身向前,挡掉当先一轮攻势,对赵扶怒道:“赵小侯爷,话都没说清楚,便要动手吗?”
赵扶一见是他,心下有些发虚,忙一挥手,道:“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平南侯府的私事,你休要插手!”
凌萧冷冷一笑,道:“小侯爷先前不分青红皂白便用巨石伤人。此处尚属长街,来往行人众多,小侯爷当街行凶,是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王法?”一说到这个,那赵扶反倒不惧了。
他好整以暇地伏在马头上,看着他道:“凌小公爷,我知道国公府势大,也知你身手厉害。但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你也不用跟我扯什么王法,今日我就是拿定了他!这人害的是我爹,就算拼上这颗脑袋,我也绝不善罢甘休!”
“赵世子!”听他这话,沈青阮扬声道,“世子这颗脑袋,自己或许不珍惜。但世子头大如斗,也烦请腾出些地方来,放些脑子。在下若真的暗害侯爷,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进出侯府,侯爷又怎会命人一路好生相送?侯爷病倒,是因为听到的消息,并不是因为传递消息的人。烦请世子将事情拎清楚一点!”
“你你你,你竟敢骂我?”赵扶完全分不出话间黑白,听他语气不善,脸已经黑了三分,当即大喝一声,一夹马肚子,亲自朝着沈青阮奔去。
沈青阮无奈地叹了口气,脚下一点,登时跃离地面两丈,轻巧地落到了身后一颗大树之上。
好轻功!凌萧心下暗叹。
赵扶一下没抓着他,心下恼怒,对几个亲随一挥手,吼道:“上啊!上去给我把他抓下来!”
几个亲随领命,也相继飞身而上。
沈青阮侧身躲到树后,以树干为盾,轻松挡掉了第一个人的攻击,又出其不意地在他左腰一踢,那人登时如断线的风筝般,坠了下去。
第二人紧随其后,沈青阮故技重施,又在树后一闪身,接着在那人右颈一劈,那人眼前一黑,也坠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