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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公也忍俊不禁,只道:“他哪里是老了才滑头的呢?”说着看了梁国公一眼。
    梁国公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眼,指着他对皇上道:“皇上听听这话!小时候他就欺负我,如今老了还不肯收手!皇上可得为臣做主,臣大老远从东陵回来,命都快没了半条,这家伙不表示表示关心也就罢了,嘴里还这么不饶人!”
    “你嘴里饶人?”卫国公当即顶了回去,“我不过顺着皇上的话说了半句,你看看你有多少句等着我?我又何时没表示关心,那一盒盒的人参灵芝,都进了狗肚子了?”
    “欸,你……”
    梁国公被他顶上来了脾气,还要说什么,却被皇上的开怀大笑打断了:“哎呀呀,朕是多少年没听到你们两人斗嘴了,真是怀念啊!”
    “见圣上与二位国公爷的情分,臣这心里,才真是有点羡慕呢!呵呵呵……”温相插进来道,“为人一世,谁不想有几个交心之人。一般人求得一人便是大幸,皇上却一下有两位,眼下还都聚齐了。真是令人称羡,令人称羡啊!”说着,他端起酒杯,分别敬了皇上与梁卫二公一下。
    皇上一口饮尽杯中酒,指着右相笑骂道:“你个老狐狸,巴巴地说这些酸溜溜的话!这些年朕带你也不薄,你还不知足!”
    “哎哟,皇上这话可就冤枉老臣了!”右相忙告饶道,“臣是见皇上与故人重逢,心下欢喜,过来凑个趣儿,没成想让皇上这么数落。唉……老臣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说着,他举酒一饮而尽。皇上和梁国公都笑了起来。
    齐弗莲见众人欢笑,杏眼一弯,红唇轻启,也举酒道:“臣女在东陵家中时,也常听父亲说起幼时与皇上和凌伯伯一同读书习武之事,今日见到父亲开心,臣女也十分开心。敬皇上和凌伯伯一杯。”
    皇上满面含笑地听她说完,指着她对梁国公笑道:“弗莲的官话进步不小啊!这才几日功夫,都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了!”
    梁国公连连拱手道:“皇上快别夸赞了,老臣实在羞愧得紧!小女顽劣,听说要来江国,一早就缠着我学江国话。可学了几日又嫌太难,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才学了个半瓶子醋,说来真是惭愧啊!”
    “什么嘛,哪有?”齐弗莲登时不满撒娇道,“哪里是莲儿不学,分明是父亲没耐心,教得不好!”
    “你你你,你这孩子……”梁国公被她噎得吹胡子瞪眼。
    皇上却打断他道:“嗯,我看莲儿说得有理,就是你没耐性,教得不好!否则以莲儿的聪慧,早该学会了的!”
    说着,他转向齐弗莲道,“莲儿,如今你身在江国,元京城里学问好的大有人在,咱们不必求着你父亲。不若皇伯伯给你指一个老师,你看可好?”
    “好啊,好啊!”齐弗莲登时拍掌,又道,“不过也不用皇伯伯给莲儿指,莲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哦?”皇上好奇地挑起了眉。
    “我要他教我!”齐弗莲右手向着席间一指。
    皇上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就见沈青阮坐在下首中席,正手持琼觞,慢慢品酒。
    “青阮吗?”皇上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点头道,“哦,朕想起来了。沈家与你们家原是有亲的,青阮幼时还去过东陵,你们乃是旧识。如此甚好,青阮精通两国语言,才学又好,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说着,他遥遥问道,“青阮,你意下如何?”
    沈青阮忙敛袖一礼,恭声道:“皇上有命,青阮自当遵从。”
    一听这话,齐弗莲立时得意地笑了。
    “嗯,如此甚好。”皇上满意道。一转头看到齐弗莲的神情,他心下一动,又颇有深意地在二人面上流连了几分。
    宴后,众臣离场。
    凌萧见齐弗莲与梁国公耳语了两句,然后快走几步,率先离了席。
    他随外祖慢慢走下羡鱼台,就见路旁一株大柳树下,齐弗莲正与沈青阮站着说话。人来人往,纷纷将目光投到二人身上,但她丝毫不避讳。
    没说几句,她忽然将手伸到袖中,接着取出一枝金丝海棠来,不由分说,塞到了沈青阮手中。见他将花收下了,她得意一笑,也没告辞,转身施施然走了。
    沈青阮怔怔地看了那枝海棠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将其收入袖中,也转身离去了。
    第113章
    千觞节(三)
    第二日一大早,凌萧便被一阵呼喝声吵醒。
    甫一睁眼,他还以为自己又练功沉迷,错过了时辰,可一抬眼,见窗外还黑着,不禁心中纳闷。
    卫国公一府下榻的院子就在月西江边,他穿戴整齐走出院门,借着蒙蒙天光,就见不远处的江面上有一群人在凫水。他心中愈发纳闷,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那队东陵的使节。
    夏日虽炎热,但清晨的水温尚有些凉。可这些人却在里面游得欢快,一面凫水,一面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与东陵使节一惯带给人的严肃清冷的印象相比,眼前的画面实在有些惊人。
    凌萧定了定神,心中正有些不解,就听到身后草丛中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沈青阮踏着清晨的薄雾向河岸走来。
    他倒是衣冠楚楚,一如往常的清雅。可凌萧心中的惊讶却丝毫不比看到东陵使臣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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