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去世,她叔叔婶婶反而羡慕她家没了拖累。
随着张小芳长大,不需要父母照顾还能争整工分,如她叔叔婶婶所愿她家日子确实越来越好。叔叔婶婶又开始跟她家亲近,当年一年半载难来看一次老父亲的姑姑也经常过来。
她舅舅姨娘几家人穷志短,倒是没敢插手她家的事。可是他们不长脑子——养不起孩子还生,以至于三天两头打秋风。
张小芳终于明白书中她爹为啥不放方剑平回城。
原主喜欢方剑平是其一。
原来的张小芳那么傻,方剑平走了,她爹娘老了,她和俩孩子还不得被这些亲戚欺负的无家可归。
要是饿死还好,就怕她被人捡家去锁起来当生孩子的工具。
张小芳又想象一下,今天是她和方剑平的好日子,他俩还没动筷子桌上的菜就被那些亲戚抢光,吃饱喝足之后还得顺手拿些米面油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以!”张小芳冷声道。
张父被她的大嗓门吓一跳:“不——不可以啥?”
“家里东西多的吃不完叫他们来吃?”张小芳反问。
张父笑了:“这毕竟是你俩一辈子的大事。虽然可能还有以后。万一没有了呢。总不能就扯一张结婚证吧?”
张小芳认真想想:“是不能啊。”
张父点头,老怀欣慰。
方剑平总觉得他高兴太早。
张小芳:“啥时候领证?”
张父看向方剑平:“这事宜早不宜晚。我看不如今天?”
方剑平觉得太赶了。
张父道:“发生了那种事,知青点你也不好再回去。晚上总不能去养猪场或牛棚吧?这么冷的天一夜还不得冻死。你和小芳领了证,下午就可以搬过来。”
方剑平想说,段伊然失身又不是他干的。到嘴边想到段伊然把那人当成他,人们总是习惯同情弱者,肯定怪他没有接受段伊然的表白。否则他俩成了好事,她也不会遇到那种事。
“今天合适吗?”方剑平问。
张父算一下,“农历十月初八。双日子应该差不了。”
方剑平:“那就今天吧。我回头去知青点拿一下证件。”
高素兰道:“吃了饭再去吧。”
张父点了点头:“知青点这时候也乱。你现在去也不合适,别刺激了段伊然。”
张小芳看这些人把她忘了,忍不住说:“我还没说完。”
高素兰瞪眼:“你又想干嘛?”
张小芳不禁皱眉:“是亲娘吗?”
高素兰立马扬起巴掌。
张小芳不敢皮,老实说:“今天是我和方剑平领证的日子,我觉得请谁不请谁,弄几个荤菜素菜都该由我做主。”
高素兰总觉得她又想整幺蛾子:“你行吗?”
“我不行还有方剑平。你们不放心我也该放心他。再说了,你还能帮我弄一辈子啊?”
张父欣慰,傻闺女终于说句像样的话,“老婆子,小芳说得对。”
张小芳:“我还没说完。请客这事不许告诉别人。我可不想王秋香跑过来。你俩尽管烧菜做饭,我和方剑平一个个去请。”
高素兰想象一下:“咋还是偷偷摸摸的?”
“你想鸡没炖好就被王秋香拿去?”
高素兰平时可以不跟她计较,今天不行,“娘听你的。洗脸去吧。瞧瞧你脏的。”
张小芳也觉得自个很脏,“我柜子的钥匙呢?我得换件干净的衣服。”
高素兰笑了,“可算知道干净了。”
张小芳瞪眼。
高素兰笑的更大声,从兜里拿出来:“以后让剑平给你收着。剑平,小芳经常丢三落四,你多费费心。”
方剑平:“我知道。”
比起这事方剑平更想知道张小芳又打什么坏主意。
他刚刚可看到了,说到请人的时候她眼珠乱转机灵的不像个傻子。
张小芳才不要告诉他——他和她爹娘一样讲究,肯定不同意她那么干。
到了卧室打开柜子,里面全是衣服,一半还是新的。
她爹一个村支书却穿有补丁的衣服——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不怪书中她爹为了她连老脸都不要了。
张小芳的鼻头有点酸,想她爸妈了。她爸妈也是这么疼她。
“小芳,我和你说话呢。”
张小芳收回思绪,暗暗发誓一定得考上大学把这对爹娘带进城享福。
“说啥?”张小芳转过身来就解扣子。
方剑平下意识说:“我问你——你你干嘛?”
“换衣服啊。”张小芳两眼一瞥,傻不傻啊?连换衣服都不知道。
方剑平气的跺脚,“你——唉!”看到她已经解到胸口,连忙转过身去——刚说她聪明,怎么又开始犯傻。
张小芳眼珠转了转,满是笑意,“又不是没见过。”
“你——”方剑平想起一件事,一件很严重的事,“小芳,我们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以后你——”咬咬牙,一口气说出来,“你的身体只能给我看!”
张小芳撇撇嘴,道:“我知道啊。你当我傻呀。”
方剑平心说,你不傻张庄就没傻子了。
可傻子才不会认为自己傻,就像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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