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书听她说完不禁笑了:“难怪你只敢把他俩的被子分开, 或者坐他俩中间,不敢让剑平回知青点。”
张小草心说,你以为我不想?我是怕傻小芳打我。
“我又不傻。”想到小芳是个傻的,她大伯可能不乐意听到这个字,就转移话题,“先不说他俩,说周长河。”
“不会的。”张支书毫不担心,“除非他有把握回城。”
张小草明白了。
周长河到知青点四周安静下来,他的理智也回来了,万一让张支书知道是他写信告诉方剑平的父母真相,那刘季新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他见过方剑平的爷爷奶奶,只知道方剑平的父母的单位。即便他在信里要求那夫妻俩帮他保密,为了能让儿子跟傻女分开,也会把他这个陌生人供出来。
就是要写也不能现在写。他又不是刘季新,会模仿别人的字。
周长河想通这些气得把钢笔扔了,飞到门边,让杨解放捡起来。
杨解放不禁问:“笔惹到你了?”
“关你什么事!”周长河夺走往抽屉里一扔就往外走。
经过杨解放身边撞到他半拉身子。
杨解放皱眉:“他发什么疯?”
随后进来的男知青笑道:“先前嘲笑方剑平不敢告诉家里人,等方家人知道有他受的。方剑平不光说了,他爷爷奶奶还没意见,你说呢?”
杨解放忍不住骂:“什么东西。剑平又没对不起他。”
“还不是因为方剑平现在是小学老师,明年还能转正。咱们就算能回城,到城里也是普通工人。哪有方剑平舒服。”
杨解放:“刚开始剑平不得不跟张小芳结婚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也不是这样说的。”
“谁能想到。还是古人说得对,福祸相依啊。”最近发生的事让几位男知青感触很深,“什么事都不能只看眼前。”
杨解放注意到他往东拐,“这是干嘛去?”
“估计去养牛场找刘季新。你没发现自打方剑平当上老师,俩人可好了。”
杨解放最近被安排照顾老李,没空关注别的:“这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估计是。”
杨解放不放心,“中午你们做饭,我过去看看。”随即补一句,“别连累咱们。”
这里是张庄的地盘。先前刘季新算计张小芳依然让张庄人不喜。现如今方剑平不光是张庄的女婿,还是小学老师,俩人要是算计他,张庄这些人极有可能怀疑除了方剑平,他们这些知青都不是东西。
几个男知青催他,“快去!”
杨解放小跑到养猪场门口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停下,朝里面一看,不敢相信,周长河居然在帮老李往外拎猪食。
以前没有上大学的名额,大伙儿不是竞争关系,所以杨解放没机会见识周长河的本性。
那次在张家门口看出他表里不一,得空的时候仔细想想周长河的话语,杨解放确定他是个小人,还是个自己不努力,怪别人太努力的小人。
平时连书都懒得看的人帮老李干活,除非天上下红雨。
难不成老李有什么特殊身份,比如能帮他弄到大学名额。
可是怎么可能啊。
看张支书的样子他都不知道,否则不可能一开始让老李住危房。
那么周长河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长河不巧在报纸上看到过老李的照片。
年代久远,起初没认出来。有一次一起打扫牛棚,老李一句话让周长河想起来。
老李今天在养猪场,明天就有可能在大会堂。
然而他自以为掩饰的好,可惜一开口就被老李看出来他认出他。
老李觉得可笑,他都成现在这样了,居然还遭人“惦记”。
可他越不让周长河帮忙,周长河忙得越欢。
老李实在说不算便由他去了。
过些日子看他一直回不去,周长河自己就老实了。
可是这一切杨解放不知道。
杨解放想进来问个究竟。又一想到周长河之前的态度,于是掉头去村支书家。
农场给张支书安排个任务,看着老李劳动。所以他时不时就会去养猪场转转。比杨解放先知道这事。
杨解放见他不意外,忍不住问:“大叔,你知道?那你怎么不拦着点?”
“拦什么?他喜欢就让他干。正好我怕老李在我这儿累出个好歹。”
杨解放:“你就不怕他别有目的?”
“他还敢杀人?”见他摇头,张支书笑道:“那还有啥可担心的。老李要是个小官,周长河他瞎忙。老李真是个大人物,他那点小伎俩人家能看不出来?”
杨解放想想连村支书都能看出来,老李肯定也能:“是我想多了。”
“你也是关心则乱。以后该咋着咋着。你太殷勤容易弄巧成拙。”
杨解放点头:“我知道。”看到方剑平从房里出来,想到他收到很多书,“剑平,你的书——”不由得想起刘季新,“挑那种没有写字的借我几本看看?”
方剑平:“我买了几本毛选看吗?”
杨解放不想看,容易犯困。可革命还在继续,也就这种书安全,“行!”
方剑平把整套毛选给他,“看完就还给我,我还没看。”
杨解放打算慢慢看:“你先看别的。对了,明晚好像该咱们看鱼塘,今年还跟我们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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