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方剑平看她从偏房出来,偏房也没冒烟就知道在吃饭:“没打扰你们吃饭吧?”
“没有!你——”看到小芳,迟疑片刻,“是有什么事吗?”
方剑平:“我叔说你们又磨豆浆了,让我过来看看豆腐做好了没。”
老李在屋里听到这话很想笑——剑平这孩子也学会说谎不打草稿了。
周长河没好气地说:“我们都吃了他来了,早干嘛去了。”
潘恢忍不住说:“你还说。老李让咱们找木匠大头借木板,要不是你磨叽,咱们能又扑了个空?再说昨天,要不是你说,没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的猪。咱们从张支书家门口过,进去问一下方剑平在不在,他就算不在,支书家的大娘一样会把木板给咱们。至于连着喝两天豆腐脑。”
“这么说怪我了?”
潘恢:“不怪你怪谁?”
周长河霍然起身。
老李一看要打起来,不能再沉默,“剑平和小芳进来了。”
周长河不想他看热闹,瞪一眼潘恢,不甘心地坐下:“我拦着你了?”
“你是没拦着我,可你比我们懂。”
小芳停下,转向方剑平,他俩这是咋了?
方剑平想笑,内讧居然来的这么快。
还不知道潘恢要当点长呢。
回头他岳父把这事一说,周长河怕是梦里都想把潘恢弄死。
小芳这么单纯,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方剑平摇摇头:“没事。”
小芳不信,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脑袋紧紧挨着他的肩膀,走到厨房门口停下,看着室内的一众人,佯装好奇:“你们才吃饭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朝外看去。
白燕顿时觉得这一幕刺眼。
潘恢惊讶,都说方剑平娶张小芳,是村支书许了他好处——给他安排工作。
难道并不是?
周长河皱眉:“来看我们笑话?”
方剑平想到小芳之前的交代,转向她,他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小芳点头:“对啊。一群大笨蛋,连豆腐都不会做。老李,我没有说你啊。我听人说,他们笨的连豆浆都不会做。”
周长河不禁问:“你听谁说的?”
“村里都知道啊。磨的豆浆稠的跟豆粥一样。大笨蛋!”
周长河霍然起身。
方剑平顾不上她的交代:“你想干嘛?”
“方剑平,别以为这是张庄,你是张庄的驸马爷我就不敢揍你。”周长河被他这一问,理智回来,决不能跟张小芳动手。
可他打不过也不敢打张小芳,还不敢收拾方剑平这个外来女婿吗。
方剑平笑道:“你不敢!”
周长河一步窜过来,方剑平没等他站稳,抬脚就踹。
慢了半拍,起身拉架的人把他往后一拽正好躲开方剑平的脚。
周长河吓了一跳。
小芳不敢信,都不会动嘴的人居然敢动脚,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方剑平吗?
随后想想也正常,孬种哪能当主角啊。
老李吃饱了,放下碗筷,“剑平,小芳,长河,你们这是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周长河指着方剑平:“是他不好好说。”
小芳:“明明就是你。我说你大笨蛋,你打方剑平干啥?我爹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跟我打啊。”
方剑平乐了:“他不是不敢吗。”
“胆小鬼!”小芳鄙视。
周长河咬咬牙,忍,忍——忍到回城,他要是再忍他是张小芳的孙子!
老李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担心小芳。
招惹什么人不好招惹他这样心胸狭隘的人。
小芳没想招惹他。她的目的明明是白燕。
虽说她之前确实有这个打算,可豆腐都吃到肚子里的,杀伤力大减,远远没有气得白燕眼里冒酸水有意思。
方剑平轻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周长河这样的人,即便没得罪他,过得比他好,他一样羡慕嫉妒恨。
杨解放家幸好都是工人,要是“黑五类”,他从没得罪过他,周长河也照样会搞小动作把杨解放的大学名额弄下来。
小芳得意地看他一下,不等他回瞪小芳,小芳就转向白燕,脑袋再次歪到方剑平身上。
白燕不禁握紧拳头,不愿意相信方剑平这么优秀的人居然喜欢一个傻子,试探着说:“你们感情真好。”
方剑平福至心灵,终于明白了小芳的目的。
正好他也想让白燕死心,“你这话说的,不好我们早离婚了。”
周长河找到机会:“感情这么好怎么还一直没孩子?方剑平,你俩不会还一个炕头一个炕尾吧?”
方剑平摇头:“早不那样睡了。”
周长河:“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快要当爸爸了?”
方剑平听到“爸爸”两个字心突然颤一下,这个周长河又想干什么啊。
“小芳还小。”
周长河嗤笑一声。
小芳不禁皱眉:“你笑啥?”
周长河不客气地说:“我笑你傻。你过了年可就二十了。哪里小了。你堂姐要不是不退婚,孩子都该满月了。”
“她是她我是我!”
周长河:“我真同情你。”
方剑平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怀里有话:“小芳,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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