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成了夫妻,虽然昨晚有避孕,可是在这个环境下过一两年再没消息,张庄这两百来户,上千口人得挨个来她家询问。
有热心肠的可能还会让她尝试偏房喝符水。
“那咋办?”
方剑平说出他的想法:“跟你爹娘一样,能自己做的咱们自己做。我赚的钱还留咱俩用。”
“我一个人?”小芳不禁瞪眼。
方剑平忙说:“当然不是!”怕慢一点小芳给他一鞋底,“你给她做鞋我给她做衣服。这几年我的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缝,应该没问题。”
这样说小芳心里舒坦多了。
“自行车不学了?”
方剑平下意识说:“学!”
臭男人!
学这学那学他个大头鬼!
小芳真想推开他。
可是一想到方剑平提起这些,也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她不会骑车,哪天爹娘老了,方剑平赶巧病了,她总不能跑步去医院吧。
整个村子连个电话都没有。
“那过几天再学?”
方剑平摇头。
“明早开始?”小芳惊呼。
方剑平就想点头,忽然想到早上非常非常不合适——他起不来。
“下午学。”
小芳奇怪,怎么又改下午了。
亏得她还打算用懒床犯困的借口拖延几天。
方剑平:“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你得背书。”
“计划的真好。”小芳瞪他一眼,不客气地推开他。
臭男人,也不知道合计多久了。
方剑平拉住她的手。
“我上厕所。”小芳看着他,方剑平立马松手,紧接着递给她一本草稿纸。
小芳接过去朝他身上打一下——臭男人!
早知道昨晚就不让他得逞。
真是穿上裤子就无情。
方剑平不以为意地跟到外面,看到东方的天空,只有一线银白,太阳跟睁不开眼似的,“今天多云啊。”
老九从隔壁出来:“身上黏糊糊的,估计下午得下雨。”
方剑平转身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铁耙,朝斜对面的麦秸垛走去。
小芳家斜对面也有一个,跟张老九家一样,都是麦子打出来分给各家留着烧火的。
麦秸烧火草木灰多,而且还不能停歇,所以很多人家就用麦秸引火。平时烧火做饭多用木柴,或者等玉米收下来用玉米棒子。
方剑平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怕下雨天淋湿了,没有麦秸点火。
也不知道自家还有没有。
方剑平回厨房看看不多了,就找出自家的铁耙。
小芳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他和张老九一人一边弯着腰搂麦秸。
他这么勤快,小芳愿意相信让她学做鞋是为了以后着想。
现在她娘还能动,做鞋跟玩似的。可她毕竟过五十了,整天吃的不好,劳动量却很大,说不能哪天就倒下。她不能连孝衣孝鞋都不会做。
即便以后上班了有钱了,也没人卖那些东西。
除非爹娘能撑到八十年代末,市场稳定开始百花齐放的时候。
“方剑平,我帮你!”小芳跑过去。
方剑平抡起铁耙阻止她靠近:“上面都是灰,沾身上痒痒,你离远点。”
老九不禁说:“剑平对你好吧?”
小芳点头:“比王秋香对你好。”
张老九顿时想打她,“一边玩儿去,别在这儿烦人。”
衣服刚穿的,半天还没过完,小芳也不想弄脏,“方剑平,我去屋里等你。”
“屋里那么闷,在门口。门口南北透通有风。”
小芳搬个板凳坐到大门东边。
片刻,看到方剑平挥汗如雨又去搬一个,顺便舀一桶水,连同洗澡的盆和暖瓶一块放院里。
方剑平拖着麻袋进屋没发现,因为太累太热了。
铁耙放回杂物房里,准备洗澡,看到她连衣服都准备好了,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小芳,这些是你拿的?”
小芳勾头问:“我好吧?”
“好好好!”方剑平高兴地连声说着就脱衣服。
小芳关上门,微微摇头,这就是男人啊。
天天对他这么好,反而习以为常觉得应该的。偶尔一次,瞧瞧,高兴疯了。
方剑平看到大门关上,理智回来,家里可不止他和小芳俩人,还有丈母娘和老丈人,“小芳了,叔和婶呢?”
“一个在桥头跟人聊天,一个放羊去了。”
方剑平还是不放心,大声说:“那我在院子里洗澡,你先别进来。”面朝东边,怕王秋香个懒得走正门的找他或者小芳又直接爬墙。
小芳撇嘴,你身上哪点我没看过啊。
方剑平,你的本名怕不是叫矫情。
然而方剑平听不见她说话,又忍不住担心她跑了。
俩人虽然成了夫妻,也知道小芳现在与正常人差不多,可她单纯,喜欢由着性子来。
“小芳,还在吧?”
小芳皱眉,他几个意思啊。
“干啥?”
方剑平:“我怕你撇下我自己玩儿去。”
“有啥好玩的。”
整个村子闭上眼都能转一圈,方剑平又不是不知道。
居然这么不信任她?
欠调教啊。
方剑平听到声音放心了,瞧着还有热水,顺便把头也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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