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就生一个吗?”
方剑平解释道:“这是从出生到两岁的。”捏捏她的脸,“看把你吓的。”
小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爷爷奶奶跟有些人一样,必须得生个孙子呢。”
“咱们在这儿,他们在首都,有个大孙子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又那么大年纪,什么事看不开。再说了,咱俩生个闺女,还有我哥和我嫂子呢。”柜子里的衣服太多,方剑平挑旧的有补丁的拿出来,把孩子的衣服塞进去,“这些破衣服回头撕了给他当尿布。”
小芳惊得结结巴巴:“你你——连尿布都想到了?”
方剑平笑着问:“难不成指望你?”
小芳握紧拳头。
方剑平握住她的拳头把人带到怀里,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深深吸一口气。
小芳不禁说:“我也想你了……”
方剑平心底宛如流进一股暖流,她真懂他啊。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小芳也不想。
可是现实不允许
“明年不回去啊?”
方剑平想说什么,想想还是别说了。只是几件衣服就把她吓到了,她要是知道他的计划,岂不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哪能年年回去。我今天回来在桥头看见周长河,他特意从知青点那边跑来跟我说,有个村支书老丈人就是好,想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小芳想起他就烦:“真烦人。爹让全村育苗,回头在村里种果树,还嘲讽爹把张庄当成世外桃源。还说爹不现实,做梦。”
世外桃源不存在。
各家门口的果树归各家,种在河边的树也归个人,这事就能成。
尤其经过张仁义那事,村里再看人都长个心眼。谁跟谁不对付也都知道。你今夜把人家的果树祸害了,人家明晚就敢把你的果树拔了。
方剑平之前没想到这点。
在老家那些天,跟他爷爷聊种果树养蜂蜜的事,他爷爷提到的。这事只要能防住外人,要做成一点不难。
方剑平道:“那是他还不知道农村人多宝贝东西。之前咱们在对面路边种花,放羊的人由着羊吃,还说没拉住绳。你看回头谁敢这样说。”
谁都不敢。
尤其临近春节,张支书带着张老九真弄两窝蜜蜂放到养蜂厂。先前吃小芳花的羊的主人还特意来跟张支书解释,起先由着羊吃花,是不知道他打算养蜂蜜,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支书大方地表示,不知者不罪。
待人走后,张支书就看他老伴。
高素兰啥也没说,但第二天就把拴羊的绳子剪掉一半。
听进去了,张支书权当没发现,也交代小芳就当不知道。
话又说回来,蜂巢里有蜂蜜,冬天蜜蜂也得过冬,不需要人放峰看管,张支书就把养蜂厂的门一锁,当没这回事。
村里不少人盯着村头池塘边的养蜂厂。
瞧着他从年初一到正月十五一次没去过,不禁担心地找上门,“你也不去看看,蜜蜂啥时候死的你都不知道。”
张支书不高兴:“瞎说什么。”
“你啥时候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张支书:“我去看啥?柳树都没发芽,把蜜蜂赶出来吃啥?你要是实在太闲,就去一枝花那儿要点花种子,把养蜂厂和池塘岸边都种上花。我保你今年年底就能分到钱。”
“不就两窝蜜蜂?”
张支书道:“花多了十天二十天就能收一次蜂蜜。自己算吧。”
花开时节大概是农历二三月份,最后一次盛开,大概是秋收前。那不是大半年时间?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来找张支书的人立即跑出去,通知全村男女老少养花。
“又疯一个!”内心不支持看到大伙儿都支持又不敢不支持种花养蜂的人忍不住嘀咕。
这话被跟他在一块的人听见了,“真能卖钱回头你家那份别要了充公。”
“凭啥!”说话的人不依。
“就凭你不支持广进。”
那人问:“要是养不成怎么办?”
“养不成还有果树,怕啥。再说了,咋可能干什么都成。”
然而这事还就让张支书干成了。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老李。没有他的支持,张支书就算弄一屋子蜜蜂,也不敢进去把蜂箱拎出来。
有了他的东西,包的只露一双眼睛,眼睛外面还有纱布,直到春暖花开时节,张庄上空都弥漫着花香,张支书愣是没被蜜蜂蜇过。
由于村里有洋槐花有各种鲜花,村头有油菜花,张支书只需要早上把蜂箱拿出来,晚上拿回去,其他时间都不用管。
闲下来没事干,他就忍不住瞄闺女的肚子——阳历四月初,农历三月中了,该有消息了吧。再没消息可就得到年后了。
殊不知方剑平也着急。
自打出了正月把计生用品束之高阁,他这都工作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消息啊。
方剑平就挑个周末得闲的时候问:“小芳,改天在去医院看看?”
“看啥?”小芳正在看初一的代数,头也不抬地问:“你从老家回来不看过了?咱俩啥病没有。爹娘也好好的。”
方剑平:“看看你的肚子。”
“不用看。”小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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