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书不禁转向他,居然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起初方剑平跟他商议孩子姓张,还以为只是让他高兴高兴。
张支书道:“你爷爷城里人,不了解农村的情况,好好跟他解释解释。”
“我知道。”
高素兰没什么好说的,改问:“小名叫啥?”
方剑平奇怪:“也叫瞳瞳啊。”
“大名小名一样?”
方剑平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吗?
高素兰朝隔壁看去,“人家大胖和胖丫都有大名和小名。咱家都一样,不好。”
方剑平想笑,还以为他岳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合着就因为比人家少一个乳名。
“那小名就叫小小方。”方剑平看向小芳,“女孩用你的名,男孩用我的姓。”
小芳不禁说:“又不上户口,哪个方不一样啊。再说了,小小芳多难听。娘,忙你的去吧。”
“我——我忙完了!”高素兰找帮手,“老头子,你说!”
张支书点头:“按理说应该有个小名。”不待她高兴,就问:“像闺女说的,大胖和胖丫是小名,也不上户口,等以后结婚了也不能再这么叫,有没有小名有啥关系?”
高素兰词穷,“那,那孩子长大我咋喊他吃饭?”
张支书:“喊小芳咋喊的?小芳的大名不就叫张小芳?正事不操心,净琢磨这些没用的。”冲她摆摆手,“下地放羊去。”
“凭啥我放?”高素兰一见她说的话都不好使就气得回屋。
张支书:“那我去放。”冲方剑平摆摆手,回你们屋去。随即大声说:“这么热的天放什么放。弄点洋槐花树叶让它们吃得了。我有这个空不如杀只鸡给闺女补补身子。”
方剑平一听这话赶紧拉着小芳进屋。
房门将将关上,听到他丈母娘大声吼:“你敢!?那是我留着给闺女坐月子的。”
方剑平小声说:“要不要打赌,最后放羊的还是你娘?”
小芳摇头。
根本不用赌,她娘跟她爹对上就没赢过。偶尔让她一次,她反而以为自己厉害。
“你快写信吧。”
方剑平:“你睡会儿。趁着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多睡儿。回头天热的睡不着再补课。”
小芳躺下:“那么热还看书?方剑平,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小孩。你就这么对我啊?”
方剑平拿过角落里的蒲扇,“我给你扇扇子行吗?”
小芳一想到他刚从农场回来,伸手夺走扇子,“不用你扇,写你的信去。”
写好也不能寄,除非他再跑一次农场。可是外面那么热,晒的人冒油,方剑平不想出去。
自从放暑假他每天中午都会眯一会儿,醒来好有精神给小芳补课。
方剑平今天还没睡,犹豫片刻,在她身边躺下。
瞧着他俩中间有点空隙,沉吟片刻,把人搂入怀中。
小芳气得推开他,“热!”
“心静自然凉。”
小芳想给他一扇子。
外面没有三十五度也有三十度。泥瓦房虽然冬暖夏凉,可室内也有二十六七度。
方剑平身上又跟火炉似的,“心都被你烤热了,上哪儿凉去?”
“我这么厉害啊。”方剑平忍不住笑了。
小芳顿时无语了。
“又没夸你,瞎美什么啊。”
方剑平再次搂住她,“我就当你夸我了。”又忍不住看看她的肚子,“这样一看还是平的。真神奇啊,他这么小就会动。”
小芳:“……”
“你知道咋怀孩子吗?”
方剑平:“当然。”
“那小孩现在在哪儿啊?”
方剑平想也没想就说:“子宫”说出来一顿,“跟肠子一样可以移动?”不待她开口又自顾自说:“应该可以。不然瞳瞳怎么长大。”
小芳松了一口气,可算扭过来了。
“方剑平,我困了。”
方剑平松开她,胳膊从她脖子下拿出来,又拿走她的扇子,“你先睡。睡着了我再睡。”
小芳有种感觉他会扇到她睡醒。
思及此,小芳心中不落忍。随即一想,孩子出生后,他白天上课晚上还得好好休息,到时候肯定得她黑天白夜照顾,心里又舒坦了。
男人啊,不能对他太太好,好的让他们以为女人生孩子跟母鸡下蛋一样。到时候再跟他们抱怨辛苦,他们也不信,还会觉得生个孩子有什么了,矫情。
想着想着,小芳进入梦乡。
方剑平听到细细的鼻鼾声,立即放下扇子,悄悄移到她腹部,小声喊:“瞳瞳,我是爸爸。你秋香奶奶说,像你这么大的小孩都会动。来跟爸爸打声招呼。”
小芳的腹部如古井一般。
方剑平奇怪,难道脑袋在那边?犹豫片刻,从她身上跨过去,继续喊:“瞳瞳?瞳瞳?是不是听不见?”
有可能!
隔着肚皮呢。
方剑平看一下小芳,没有醒来的迹象。轻轻地拉一下她的衣服,露出平坦地腹部,手轻轻附上去,“瞳瞳,我是爸爸。别睡了,晚上再睡。你这样白天睡晚上醒日夜颠倒不好。只有大黄才白天睡晚上醒。来,咱爷俩聊聊天。”
“剑平,跟谁说话呢?”
方剑平吓得一下坐起来。
“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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