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2页
    对方脸色一白,最终咬牙点了头。
    *
    在等待着萧沐清回府拿书的过程中,皇帝也来看望,他一处理完政务就赶向延禧宫,身上还是来不及换下的朝服。
    他十二岁时生母去世,被太后抚养,情感虽不如容琤一般母子血缘深厚,但也十分尽心。
    他先是找太医问了一通病情,又听说萧沐清的自荐,皱着眉头来找幼弟。
    而后看见容琤身边小小的一个杭絮,也皱着眉头沉思着什么,同容琤的表情无比相似,竟有几分夫妻相。
    他知道容琤与太后感情深厚,此番太后急病,定然忧心无比,于是安慰道:“阿琤莫要担心,母后是有福气的人,我已派人去潭柘寺请圆谷大师来祈福护法,又有萧家的女儿自荐,定然无虞。”
    听见这话,容琤抬头看了皇兄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点了头。
    *
    善骑术的侍卫快马加鞭,拉着载上萧沐清的马车去萧府取医书,一来一回,竟只用了半个时辰。
    萧沐清向皇帝行礼时,脸色尚未从青白褪去,双腿还有些战战。
    她递上那本泛黄卷页的医术,皇帝拿到手中,翻了几下,定格在其中一页。
    “此症发病奇异,患此症者呕血不止,而后昏迷不醒,状若深眠,药石无医,最多可活两月。”
    皇帝喃喃地念着,到这里时,捻着书页的手骤然用力,在脆弱发黄的纸上留下数道褶皱。
    萧沐清柔柔道:“陛下且看最后一页,那里是道士记载的救治之法。”
    皇帝翻到后面,浏览着药方,神色却愈发严肃,一旁的容琤也没有轻松半分,不像是看见希望的模样。
    杭絮悄悄靠近,踮起脚也想看一看上面写着什么,与容琤的衣物摩擦出西索声,他回神,微微后退,给杭絮让出位置。
    她把字迹模糊的药方一字字看下去,总算明白两人为何皱眉。
    上面写着,此症乃是冲撞鬼神所致,需得用得道高僧的舍利子磨粉服下,持续七七四十九日,在此期间,还要一位笃信佛教,对昏迷者敬爱无比之人在佛堂抄经祈福,放才能醒来。
    这等神异的方子,在杭絮看来可笑之极,而皇上和容琤也是如此。
    明黄衣袍的威严之人将医书重重扔在地上,神色不变,但显然已经动怒:“大胆,太后情势危急,你竟敢用如此无稽的方子来玩笑我们!”
    萧沐清忽地跪下,神色委屈,却不卑不亢:“陛下就算不信,可否先试一试,用舍利子磨碎,给太后服下,观察有无效用。”
    皇帝眼神微凝,略有意动,挥一挥衣袖道:“你先在这里跪着。”,便出去吩咐事宜。
    本朝皇帝大多礼佛,宫内佛教有关的物件更是无数,很快就在国库里找到了舍利子。
    容琤看着太医将那小小的一粒舍利捣碎,制成药丸,忍不住发问:“这舍利对身体可有害处?”
    太医摇摇头:“害处倒是没有,这舍利外表发红,想必是含了朱砂,对身体还颇有益处,只是如何能治昏迷呢……”
    他皱着眉把舍利裹进药丸,让昏迷的太后服下。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过半刻钟,太后便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轻轻捂住额头:“哀家这是怎么了?”
    她一转头,看见床边的皇帝和容琤夫妇,又笑道:“琤儿不是回府去了吗,阿絮也来了,还有皇帝,你平常不是最忙,今儿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喜怒不形于色皇帝此刻惊喜异常,连忙道:“太医呢,都来诊脉,还有,叫萧家的女儿进来!”
    下人往来进出,端水的、递巾的、拿药的,热闹非凡。
    皇帝靠近床边,才将将碰到太后的手,想说一说话,床上生气勃勃的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屋内众人的动作陡然定格,太医搭在太后腕子上的手指也抖抖索索收回去,低头不敢言语。
    皇帝神情辨不出喜怒,他指一指太医:“宋太医,你刚才诊脉,可发现什么异常?”
    太医跪下,衣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禀陛下,方才老夫诊脉,发现太后醒时,血气勃发,昏迷后,又骤然平息,想必的确是那舍利丸的作用。”
    “来人,传我的命令,去国库把所有的舍利取出来,”他转向太医,语调不容拒绝“宋太医,既然一枚舍利可以让母后清醒一会儿,那多少舍利能让她完全醒来?”
    太医额头猛地磕在地上:“陛下不可!朱砂虽好,但一次过量服用,也是有致死风险,万万不可让太后服下!”
    容琤上前,按住皇帝的肩膀,微微用力:“皇兄莫要心急,看来那人的方子确实有效,这是好事。”
    皇帝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对,好事,萧家的女儿呢,怎么还么过来?”
    一道绿色的身影正好跨过内室的门槛,袅袅走近,而后一躬身:“参见陛下。”
    “是朕错怪了你,那方子的确有效。”
    萧沐清低首道:“那药方确实奇异,陛下心思缜密,怀疑妾也属正常。”
    杭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自从萧沐清进门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瞬不漏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自然没有错过那一瞬,她自得而了然的神色。
    为何是了然自得,不是劫后余生,或是惊喜放松?
    难不成在药方未验证之前,她便对它深信不疑,但如此可笑的药方,怕是平民百姓都不相信,她一位二品大员的女儿,又怎会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