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偷袭!”
又一人从远处奔来,“报,那些人到达三里后,便下马步行,再有两刻钟就能到达。”
特木尔咬牙道:“反正都是要战一场。”
他挥手吼道:“都把帐篷恢复原样,来这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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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驻地已恢复平静,除了守夜的人,没有一个身影,但在杭絮的耳中,四处尽是呼吸声。
这些呼吸声一部分来自篝火照不到的黑暗处,一部分分布在各个帐篷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急促而紧张。
杭絮也躲在帐篷里,她缩在帐篷帘子的侧面,这位置挑得极好,不会被火光照到,也不会被入门之人第一时间发现。
她侧头透过缝隙看向外面,那个半大的少年僵硬地坐在篝火旁,被火光照亮的半张脸毫无表情,刀扔在一边,他时不时看到一眼,又硬生生抑制住想拿的欲望。
当初挑选谁做守夜人时,是他自告奋勇,举手要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杭絮的耳中,呼吸声的数量骤然多了起来,它们来自远处,原本极其微弱,但正在一点点变清晰。
呼吸声越来越近,伴着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离驻地一百尺的地方。
他们的确隐藏得极好,就算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发出异常的声响,但只要杭絮听到,那就足够了。
她摸出一粒石子,透过缝隙朝少年扔了过去。
石子落地,发出小而清脆的声音,少年“扑通”站起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始绕着几堆篝火转圈。
在少年动作的时候,那些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少年转了四圈,接着在原来的那堆篝火旁停下来,头歪到一边,像是睡去的模样。
脚步声又响起,不过只剩一个,杭絮此刻已把头转了回去,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听见他一步步靠近打瞌睡的少年。
“闭嘴,喊出来就杀了你!”
那人压低了嗓子,声音满是凶厉。
那人估计发出了什么讯号,剩下的人也接连到来,一百四十多人聚集在空地上,竟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杭絮只剩听见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
“快说,你们首领在哪个帐子里面?”
少年唔了几声,想要说话。
“指出来。”
接下来,少年便没了声响。
杭絮悄悄侧头,余光注视缝隙,少年已被粗麻绳绑了严实,站在少年身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满脸胡子,看不清脸,连衣服也是黑乎乎的,连那那一柄缓缓抽出的长刀,也是黑沉沉的颜色。
他的身后,乌泱百人也举起武器,男人挥下长刀,众人立刻分散到各个帐篷,冲了进去。
当武器落下的那一刻,男人终于放弃隐蔽,畅快地吼起来,但在发现刀刃下的不是皮肉,而是被褥时,笑声戛然而止。
然而已经晚了,躲在入门角落的杭絮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转头之前,匕首就割开了他的喉咙,血液激射而出,把被褥染上一片鲜红,
她拎着男人的头发,把人拉到帐篷外丢下。
外面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战,大部分偷袭的人都分散到帐子中,只剩一小部分还留在原地待命。
他们被隐蔽在帐篷中之人和潜伏在暗处的人夹击,没一会儿便支撑不住,全成了尸体。
杭絮环顾四周,在看见篝火的时候,瞳孔一缩,立刻将匕首朝那边甩去。
匕首尖没入一个拿着弯刀的人的胸膛,他摇摇晃晃,最终倒了下来。
他的脚下,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看着“叮当”落到自己脑袋旁弯刀,身子一抖,连忙滚远,松了口气。
杭絮走过去,把那人胸口的匕首□□,甩甩上面的血,割起少年身上的麻绳。
“多谢使者大人救命。”
少年躺在地上,连连感谢,刀尖悬在头顶的那一刻,他已经闭上眼睛,绝望地认命,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没事就赶紧躲起来,这些人身手不错,你应付不过来。”
她把那柄弯刀踢起来,递给对方。“要是害怕,就跟着我。”
少年接过弯刀,听见第二个选项,立刻道:“我跟着使者大人。”
杭絮点点头,抬步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跟随着。
战斗尚未停歇,方才到来并非这些人的全部,剩下的人听见此处混乱的动静,也纷纷赶来,他们扬起长刀,加入战斗。
杭絮游走在夜空下的篝火地,身形飘零而敏捷,影子般掠过激战中的两人,其中一人立刻倒地,腰间的窟窿汩汩地冒着血。
她一连补刀了十几个人,连匕首也出现了裂缝,干脆扔到一边。
这匕首是她随便买的,跟了自己几个月,能撑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没了匕首,地上还有大把的武器,杭絮正低头寻找,身后的少年殷勤地递上长刀,“使者大人,用这个吧。”
她瞥了对方一眼,拒绝了,“我用不惯,你拿着。”
接着,她从地上捡起一柄乌黑的叉子。
这东西不管是重量还是形状,都跟长木仓差不多,她拿在手里,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匕首并非她最擅长的武器,只是分量小,易于隐蔽,才被她常常使用,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在战场上,最有效的武器,永远是长木仓和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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