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们找到了证据,我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联合异族叛国,谋划如此大事。”
她看向杭絮,“杭将军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发现?”
杭絮摇头,“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外军营,没什么大发现。”
连太后的人手都找不出什么线索,杭文曜当然也不能,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练兵上,只要拥有精兵强将,就算灾祸来临,他也能保住京城、保住皇权。
太后听罢,点头道:“杭将军所言的确有道理,宫内的御林军也要开始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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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京城内一片安定,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大约是流言愈演愈烈。
如今大家纷纷扬扬传的,从太后变成了大皇子,民间都说皇帝早已立储,正是大皇子,连圣旨藏在哪里都说得清清楚楚。
只是民间传言再烈,朝堂依旧安稳,因为皇帝的毒已解了大半,再有几日,或许就能醒来,就连一心支持容改的李太师,也不再向太后上谏,乖乖上朝,唯有几个固执的大臣,像是汤丞相,依旧一门心思支持大皇子,要逼太后说一个结果。
这一日上朝,汤丞相照例上谏,下跪时扑通一声,只是话语却不像以往那么强硬了。
“陛下虽在好转,但为防保意外发生,臣以为还是将大皇子立为参政皇子,既能帮助太后处理朝政,也能作个保险,想必陛下醒来,也不会责怪。”
太后这次也不那么强硬,一口拒绝,她饶有兴致地在汤丞相和大皇子的身上打转,“爱卿当真要哀家立大皇子?”
汤丞相隐隐见到了曙光,膝行上前几步,“臣恳请。”
“陛下好转在即,汤丞相的请求,实在是令哀家为难。”太后的声音拉长,“不过……哀家决定给大皇子一个机会。”
她没有看惊喜的汤丞相,而是看向大皇子,对方依旧是一张苍白病弱的脸,神色是掩盖不住的亮得惊人、
“即日起,立容改为理事皇子,协理朝政,待陛下醒来后,另做定夺。”
“谢太后——”汤丞相欲磕头谢恩,动作忽的一顿,“……理事皇子?”
虽都有皇子二字,但参政皇子和理事皇子的重要性却大为不同,一个只能有一位,位同太子,可分皇帝的职责;另一个却可以让多人担任,不过是让皇子上朝的名头,“协理朝政”说得好听,但朝廷里哪位大臣不是协理朝政?
“太后许是听错了,臣说的是参政——”
“哀家没有听错。”太后打断了汤丞相的话,“大皇子忠厚有余,才学不足,担任参政皇子,哀家实在不放心,还是先放在理事皇子的位子上锻炼锻炼。”
她看向大皇子,“容改,哀家的决策,你可有不满?”
她死死盯着容改,想看对方表情的变化,从里面找出零星半点的线索。
容改跪下,头深深磕在地上,“如太后所言,儿臣才学不足,自然需要锻炼,理事太子一职,儿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满?”
他的语气温和诚恳,但头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
“好,”太后笑,“果真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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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个屁!”
太后看着手中的线报,忍不住骂道。
“太后息怒。”刘喜弯腰。
“哀家可没生气。”她将东西扔到桌上,冷笑道:“倒是容改,看样子是气急了。”
她之所以立容改为理事皇子,是对京中立储的流言生了疑,猜测与容改有关,因此想引出他的下一步行动。
没想到对方倒好,似乎是觉得受了辱,连着五日不来上朝,频繁来往于各大臣的府邸,不知要搞什么动作。
太后派人去查,竟查出那容改竟四处宣扬,自己是陛下亲立的储君,且已经拿到了立储的圣旨。
“刘喜,你看一看,然后猜猜,容改做这一连串事,是为了什么?”
刘喜拿过线报,快速地看了一遍,声音抖了起来,“陛下写每一份圣旨时,奴才都在身边,陛下绝对没有写过立储的圣旨!”
妇人嗤笑道:“哀家当然清楚。”
皇帝立没立储,太后比谁都清楚,因此嗤笑,市井里的流言,居然有人当了真,那圣旨定然是容改伪造。
“刘喜,伪造圣旨,是个什么罪状?”
老太监跪了下来,“伪造圣旨,即为矫召罪同谋反,凌迟……亦不算高。”
太后看着刘喜忧虑的神情,笑了起来,“你放心,容改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哀家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处死他,最多发配北疆。”
其实她非但不为容改的行为生气,反倒欣喜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有理由撤了他的所有职位,有理由将其发配,最好滚到离京城几千里外的地方,那样才会让她真正的安心。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就要去做,证据已经收集完毕后,便让人宣容改与众大臣进宫。
做完这一切,她来到紫宸殿,等待众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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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今天没有上朝。”
容琤对杭絮道,他刚下朝,连朝服也没换下,“这已经是第五天。”
杭絮问道:“汤丞相是不是也告假了?”
他颔首,“对。”
她就把一张纸递给对方,“他已经在汤丞相那里待了一天一夜。”
容琤看完,眉头微蹙,“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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