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温指挥操心。”容敛懒洋洋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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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承平离开后, 容敛忽的来了精神,慵懒的神情不见, 他拍拍手站起来。
“好啦, 二哥,我们也要忙起来了。”
容敏不情不愿地起来,他似乎想一直留在御书房内,听着各处的战报,坐等胜利到来。
走了几步,他想起什么,瞥了坐在原地的杭絮一眼,“把她留在这里?”
“当然。”
容敛走到书柜旁, 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铁链来, 铁链乌黑, 每一个环都有手指粗,他抻了抻链子, 它在空气中震荡,发出沉闷的声响。
杭絮措不及防,被对方连人带椅搬起来,移到桌边。
而后, 他将这链子与杭絮腿上那条串在一起,把另一端缠在书桌的一脚,最后用钥匙反锁。
做完这一切,他把钥匙向窗外一扔,这枚小东西掉入草丛,半点声响没有。
他向杭絮微微弯腰,“小婶婶就好好待着这里吧。”
容敛与容敏离开了,大门被砰地关上,只留杭絮一人被困在御书房。
杭絮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意走了几步,差点因脚上沉重的力道而摔倒,容敛新加上的那条几乎有她脚上的两倍重,就算不拴在桌脚,她也寸步难行。
她适应了一会儿,终于能抬起双腿,一步步靠近桌脚,仔细观察这束缚自己的东西。
这是张极宽大的桌子,由黄花梨制成,长宽都有近一丈,厚度惊人,离地堪堪一尺,因此桌脚非常短,这短短的一截桌脚被铁链缠绕着,如同把杭絮捆在一块沉重的石头上,难以解脱、难以逃离。
她弯下腰,试着搬动桌子,但上千斤的重量,哪有这么轻易被搬动,努力许久,她也只让桌子挪动了一点距离。
那把桌腿锯断呢?
这里是御书房,莫说刀具,连略微尖利些的东西也没有,杭絮看来看去,探着身子勾了只竹管毛笔过来,折断,倒是够尖,就是不大锋利,连把人割出血也难,还想割木头,她失望地把笔扔到一边。
……
杭絮把周围所有能够到的东西都试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腿反倒酸痛无比,她喘了口气,直接坐在地上,这样的姿势能缓解腿上带来的束缚。
外面的声音不知何时喧闹起来,有大量的脚步声穿过御花园,自南向北,不知要去往哪里。
她向后一仰,倒在地毯上,闭上眼,认真倾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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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怎么样了?”
温承平一进门,温瀚波便急匆匆上来询问。
温承平神色阴晴不定,“是真的。”
“什么,他们真的想把登州给淹了!”温瀚波大惊失色。
“或许……是想用这招来应对容琤的人手。”萧沐清状似无意道:“公公,三王爷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那容敛没告诉你?”温承平瞥了萧沐清一眼,讽道。
萧沐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公公……”
“爹,你怎么这样说清儿。”温瀚波不明所以,但选择护着妻子,“清儿就是问了一句,又没做错什么。”
“萧沐清,你是容敛那边的人,我们聊了什么,他没告诉你?”
萧沐清不可置信,“公公是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消息,不告诉你吗?”
温承平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女人的脸色苍白,“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清儿,难道你真的……”温瀚波犹疑地望着妻子,“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她摇头,眼泪骤然零落,“嫁进温家,我便是温家的人,同三王爷联络,不过是传递消息而已,公公竟是因为这事,一直不相信我吗?”
“我发誓,对相公,对您,对温家,别无二心,如若公公不信,我可以已死自证。”
萧沐清在温瀚波的腰间拔出剑,就要向颈脖割去。
“清儿!”温瀚波连忙制止,握住剑柄。
“相公,你不要拦我。”萧沐清固执地握着剑,泣不成声,“既然你已怀疑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呯”地一声,剑被打落在地,夫妻俩愣住。
“好了!”温承平收回刀,怒气淡去许多,“我信你。”
“你既然不知道,我便不怪你。”
他向两人简略地描述方才与容敛的谈话,说到最末,怒意又起,“那狗屁的容敛,用整个登州来威胁我!”
萧沐清听罢,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只问道:“那公公意下如何,是战是退?”
温承平尚未回答,门里冲进一人跪地,“指挥使,敌军已攻破西门,正向内殿靠近。”
他略略皱眉,“再调一万人过去,把漏洞补上。”
在这场战中,他根本未出全力,还有一半兵力留在后方。
那人摇头,“京城南面也有兵马攻来,其余的兵力已尽数调去抵抗,如今已无兵可挡。”
闻言,温承平的脸色不但不怒,反倒露出几分欣喜来,“我原想再抵抗半日,不过既然如此,容敛,你也别怪我。”
他望向手下,“传我令,全军不作抵抗,从东门撤退。”
手下睁大眼,没说什么,嗑了个头,就要下去。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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