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岳秉没有生气,反而扯了扯自己的脸,得瑟道:“羡慕吧?在实验室里捂上几个月,你也可以。”
“忙成这样?”
“还行吧,不忙才奇怪。”岳秉翘起二郎腿,反射弧很长地露出不满的表情,“说谁小白脸呢?我再白有师兄白么?”
骆窈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那大概还是气质问题吧。”
“找打啊!”岳秉挥挥拳头。
末了,他语气轻松地开口:“不是我不说啊,我也不知道师兄的消息。”
“本来也没指望你。”骆窈还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呢,当下翻了个白眼,起身招呼道,“薛峥,走,堆雪人去。”
薛峥在院里是孩子王,听骆窈说要堆雪人,立马套了衣服帽子先跑出去,在院里一通喊。
“石头!出来堆雪人!”
“大阳!下来玩儿!”
“成子!回来没?”
“超超在不在家!”
简直一呼百应。
孩子一多,笑闹声便不停,不知道是谁先扔了个雪球,事态瞬间激烈了起来,骆窈被无差别攻击,身上沾满了雪粒子,岳秉瞧了就笑:“你这变白方式挺特别啊。”
骆窈:“……”
……
年一过,日子便跑得特别快。
敲定细节之后,梁博新正式和骆秋萍签订了合同,三月底,科学频道的节目中多了一段开场白,因着近乎洗脑式的合辙押韵,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将沈氏饮料厂的新产品印入了听众的脑海。
开春,薛翘和陆长征举办婚礼,骆淑慧为了讨个吉利,一口气做了六套衣服,虽然有几件是成衣改的,但丝毫不含糊,迎亲、迎宾、仪式、敬酒、谢客,最后一套实在是没功夫换了,留给陆长征个人欣赏。
薛翘这个新娘子可谓出尽了风头,宾客们听说这些衣服都是骆淑慧亲手做的,少不了一顿艳羡和夸赞。
也有人问她,薛翘结婚尚是如此,那等到骆窈结婚的时候,排场肯定更大吧。
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大多有心,亲生的尚有亲疏之别,更何况后妈呢。
毕竟在外人眼里,这本就是个难当的角色,对亲生的好容易被人诟病,对不是亲生的好又显得刻意,即使一家人相处融洽,不信的就是不信。
就像骆窈之前讲的,爱说闲话的人总会找各种理由挑刺。
听到这话时,骆窈下意识看向骆淑慧,只见她温和地笑笑,开口道:“谈不上排场,都是我的女儿,肯定得给她们最好的,只不过现在时兴的样式变化太快,她们别嫌我的手艺老土就成。”
婚礼结束后,薛翘很快搬去了公安家属院,有时候骆窈待在屋里还会习惯性地喊一声姐,然后恍过神来,兀自笑笑。
四月中旬,萧曼茜要带骆淑慧去南方出差,参加一场时装展览。
这对骆淑慧来说是一次新体验,难得去这么远的地方,出发前一天她又兴奋又紧张,骆窈好笑地嘱咐道:“可别兴奋地忘带行李了。”
“妈又不是小孩儿。”骆淑慧嗔她。
见她睡不着,骆窈翻开报纸道:“喏,这就是您要去的地儿,那儿可是改革开放的最前端,遍地黄金和机遇,说不定萧曼茜打算在那儿开家分店,就让您担任店长了。”
“那不行,妈可没这本事。”骆淑慧忙摆手,“妈这次去就是开开眼界,瞧瞧别地儿时兴的衣服,听说那儿到处都是外国人呢!”
“欸窈窈,你不是会说英文么?要不教妈两句?”
“行啊。”骆窈坐直身体,“您想学什么?”
骆淑慧想了想:“我没钱。”
骆窈意外地敛眉,却仍然开口道:“I’m broke.”
骆淑慧重复了几遍,又说:“那我赶时间怎么说?”
骆窈笑起来:“I’m in a rush.”
“我报警了呢?”言罢,骆淑慧啊了一声,“这个我知道。”
她似乎找到了规律,很自信地说道:“I’m 110,对不对?”
第81章 我好想你
如今南方发展迅速, 南下打工淘金的人络绎不绝,可以说只要肯吃苦,多少都能混出点名堂。
但这个世界上的机遇, 往往和风险呈正相关, 有人相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就有人更愿意守成。当巨大的信息和新鲜事物即将扑面而来,部分人的反应或许和骆淑慧一样, 并非想要赚得盆满钵满, 而是害怕受骗上当。
别说骆淑慧了,即便是骆窈这个“过来人”, 要去南方发家致富的话, 还真未必能成功。
一是能力受限,二是吃不了这个苦。
刚穿过来的时候,骆窈无比庆幸落到了薛家,能住得上楼房,将一大家子养活得体面,在如今已经能算得上富庶,但她毕竟从三十年后来,过过繁华的生活, 吃穿用度无一不奢侈。
而且不单单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科技的差距同样存在, 生活的便捷度下降,娱乐方式乏善可陈, 用以后的话说,大概就是“消费降级”。
她着实适应了很久很久。
然而从“先过个渡跟他们打好关系再要钱”到“闲着也是闲着找个工作打发时间”再到“他们也没几个子儿想花钱还不如我自己赚”,直至现在,自己心态上的转变好像出乎意料, 又似乎自然而然。
消费水平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生活质量也未见大打折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