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骆窈幸灾乐祸地哼哼,“小孩儿不都这样吗?要是长时间不在身边,就算你是亲爹都认不得。”
“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快成年了。”
骆窈不置可否:“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父母眼中,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晚风吹扬发丝和裙摆,她眸光熠熠,好心情由内而外地透出来,纪亭衍眉眼舒展,一颗心像是化在温水里,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轻轻道:“你说得对。”
骆窈看了他一会儿,停下调皮的脚步,走回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幽幽地开口:“长时间不陪女朋友也是不行的。”
纪亭衍神情一滞,刚要开口,就被骆窈抢先道:“你的工作我能理解,要你保证这个也不现实,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件事儿。”
“什么?”
骆窈仰头看他,笑容里藏着狡黠,眸光流转:“晚上我不回家了。”
说完立马又添了句:“你拒绝也没用,今天我就是要和你待在一起。”
纪亭衍睫毛微颤,心被蛊惑地乱跳两拍,深邃的眼睛映出她的模样,良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总得先吃饭,这么久没回去,家里可没有吃的。”
闻言,骆窈粲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往前跑:“走!”
……
半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骆窈拨通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薛宏明,听她说晚上不回来,淡淡嗯了一声,然后道:“住宿舍?哪个同事,你把号码和名字留给我。”
骆窈跟他说了涂涵珺的传呼机号码,挂断以后又打给涂涵珺对了一下词,那姑娘在电话另一头啧啧打趣:“我妈最近问我,是从哪儿学来的叛逆,你觉得呢?”
骆窈呲她:“青春期延迟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在夸我又好像不是。”涂涵珺咯咯笑了两声,“不跟你说了,我跟叶玲玲明天打算去爬山,得收拾东西去。”
挂断电话,骆窈瞥见纪亭衍欲言又止的表情,抬起下巴道:“说话算话啊,不接受后悔和反驳。”
纪亭衍眉梢微动:“你刚才说谎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像拐带别人家女儿的不良人士。”
“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拐带你才对。”骆窈挤眉弄眼。
“阿姨该睡不着觉了。”
“那你就多余担心了,我妈在南方出差呢。”
纪亭衍皱眉:“趁家长不在家拐带她女儿的不良人士。”
骆窈笑出声:“写剧本呢?”
吃完饭已是八点多,春新路的老人睡得早,几个小年轻骑着自行车路过,故意不停地拨动车铃。偶尔有跑到人家家里看电视的住户走出来,摸着黑骂一句坏掉的路灯。
不知道哪扇窗户传出催促小孩儿写作业的怒吼,嗓门盖过了院门推开的吱呀声,以及隔壁王爷爷家电视机里炮火炸开的动静。
几个月没来,这里竟然没有失去人气的陈旧感,连墙边的杂草都干干净净。
纪亭衍露出一丝惊讶,偏头看她:“你来过?”
“嗯。”骆窈哼声,“你这么久不回来,我只能睹物思人咯。”
说完,她拿过他手里的行李,自顾自道:“厨房好像还剩下一点儿煤,你去烧水洗洗,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能换的衣服,记得上次应该洗了一些……”
纪亭衍瞧着她欢快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朝厨房走去。
剩下的煤不多,纪亭衍匀了半壶开水留着喝,剩下的兑了一大桶给骆窈,自己就着凉水收拾了一下。
屋内的骆窈正在整理房间。
地毯之前没有清扫,全被她卷到了墙边,床单被套早就收起来了,将床板擦一擦铺个草席就可以,衣柜里放了一块香皂,衣服拿出来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包放着吧,你先去洗,待会儿水凉了。”男人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浑身清清爽爽,头发上的水滴下来,顺着脖子滚了一圈,没入衣领中。
骆窈看得心动,踮起脚亲了一下,还夸张地发出“mua”的声音,纪亭衍好笑地拍拍她。
其实今天她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很多事情本就不能完全预料。
先是抱抱,然后亲亲,肌肤相贴温度上升,衣服才刚发挥作用就失去了阵地,骆窈以为他是松了口,谁知答应了过夜,就只是过夜而已。
她忽然想起年前看见的那份体检报告,勾住他的脖颈问:“你之所以去做检查,难道不是因为做好了准备么?”
纪亭衍贴在她耳边平缓呼吸:“以防万一,万一哪天我把持不住,至少不会给你带来别的伤害。”
“你有遗传病?还是不行?”骆窈故意道。
纪亭衍好气又好笑,咬了下耳朵,一字一句说:“健康,正常,适合婚育。”
“真的?”
“你要相信科学。”
“那不就行了。”骆窈盯着天花板,顿了顿,小声道,“要不我也配合你去做个检查?”
纪亭衍没听太清楚,直到脑子本能地过了一遍,心头忽然一跳,撑起身子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骆窈眨眨眼,“我说哪天带家里人都做一次全身体检,吴教授不是说过么,一蛊司的预防胜过一磅的治疗。”
闻言,纪亭衍肩膀一松,眼中的情绪褪去,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嗯,确实有这个必要,尤其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这个年纪,早发现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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